“怎會不記得?”
我說:“伍叔方纔說那益州的雲氏來贖田宅之事,乃是確切。若我未猜錯,約莫過兩日便會有人來此,分撥田莊事件。”
“不會。”我說。
“不過問問。”公子道,“你常日不是總與我說淮南如何如何好麼?”
“我與公子說過,我四五歲之事,我父母就去了。”
公子:“為何?”
方纔,我如果真的承諾了,會如何?
“公子方纔不是聽那些村夫說了麼?”我說,“這田宅多年來都未曾賣去,便是明證。”
“可有字?”
我看著他,又有些怔怔。
他的聲音不緊不慢,低而慵懶。
山下的小祠裡想來多年未曾這般昌大過, 侍從們又是打掃又是焚香,然後流水普通將祭奠之物抬出來,幾近擺滿。圍觀的世人看著, 幾近直了眼睛。
那是當然。心底一個聲音道,你不是還要傍著他掙錢麼?
“想來常日待你也不錯?”陶氏又問。
“也一起去了,那是大疫,比當年雒陽那場還凶悍。”我說。
耕戶們常日的餬口我是曉得的,能豐衣足食便已是安樂,酒肉都須得不足錢餘糧去換,食之不易。祖父疇前逢年過節總會給耕戶們分些酒肉,一年有好幾次,這在鄉中是著名的風雅。而公子脫手則豪闊很多,祭品之多,充足每家分上十幾斤,世人臉上都笑開了花。
我說:“那可不一樣。何況我祖父當年還說過,雲氏祖產不成落入彆姓之手。”
但我為甚麼這麼在乎他生不活力?
我說:“我疇前不是與公子說過?”
這倒是確切。自雲晁以後,雲氏一向不求貴顯,若不是我那族叔一心求官,恐怕長公主和沈衝對我的來源也無從曉得。
他說著,目光變對勁味深長:“逸之都曉得了,你在我身邊多年,卻從未聽你提過。”
陶氏一驚:“哦?”
公子不再理我,閉上眼睛,持續轉過甚去養神。
瞅瞅公子, 隻見他立在一旁, 眼睛盯著那些牌位,彷彿頗是獵奇。
伍祥道:“恰是。雲公一貫待我等甚好,我等住處皆不遠,常日裡有了餘暇,各家都會來看看。”
這時,青玄號召我上路,我與世人彆過,登上車去。
公子道:“你被人扳連,三年未曾歸家,若換了彆人,當是情難自禁。可你不管回到家中還是去拜祭先人,皆無大喜大悲之色。”
“我曉得了,阿媼莫為我擔憂。”我說著,想了想,把腰上錢囊接下來,交給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