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這藥,沈延佳耦如同將要溺斃之人抓到了一根樹枝,重新抖擻起來。
公子“哼”一聲:“有甚好上,戔戔小傷,過兩日便好。”
我一愣,很快明白過來。
“好了。”我說。
“白日無事之時,我小睡了些時候。”我說。
公子唇角浮起一抹調侃:“可太子薨了,他成了弑君之人。”
“太上道君公然如此說?”他喜出望外,衝動道。
沈延聞言,大驚。
“皇太孫如何了?”我一邊將藥和軟布放好,一邊問。
這我非常信賴,他不但救過我和曹叔, 也直接救過公子, 以是我想, 沈衝也可一試。
公子看著沈衝,低低道:“他會醒來麼?”
“歸去做甚?”公子正將褥子和隱枕堆得溫馨些,頭也不回。
“公子這傷口已經發膿,若不上藥,過兩日或許要化膿。”我當真道,“倒是公子隻怕不止要塗藥,還要服藥。”
“公子何時受的傷?”我問。
他穿戴一身便袍,如在家中般無甚講究。
我還是寂然之態,道:“太上道君有言,道表公子乃星君下凡,故而雖奴婢命理非表公子之屬,亦賜下仙藥。”
“是說……他殺了太子?”
待得弄完,我又看了看,感覺無妨了,方將他的手放下。
惠風低頭不語。
“霓生,”惠風不安地說,“太醫說,公子若還是這般高燒不退,便醒不來了。”
我說:“不知。”
“公子安知這是小傷?”我說,“若那些在刀口上塗了毒呢?就算不塗毒,我傳聞有些陰損的刺客喜好塗些糞尿或者戳過疫疾屍首之類的,可使得被臟刃所傷的創口耐久不愈,化膿腐臭,輕則手足不保,重則渾身爛瘡而暴亡……”
我看著他的模樣,心底感覺好笑。
“府上既信神巫,我等也冇法。時運之事非太醫署可為,還請自求多福。”他說罷,搖著頭分開。
沈延和楊氏在房中看了好一會,終是坐不住,又帶上沈嫄等一乾人,去城中供奉太上道君和黃老的廟宮中祭拜哀告。
我說:“公子徹夜要宿在此處?”
公子一臉淡然:“不知,或許是昨夜打鬥劃的。”
佳耦二人本堅信黃老,聞得此言,神采皆變。
“霓生……若公子去了,我如何是好……”她抹著眼淚,“我等便是偷懶,公子也從未罵過一句,如果跟了彆的仆人……”她越說越難過,哽咽起來。
他點頭,走到榻旁,細心地看了看沈衝,半晌,又看向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