惠風麵色一紅,嗔我:“豈有女子提親之理?”說罷,她神采當真,問,“我且問你,他家世如何?父母可在?兄弟姊妹多少?”
麵前,六合如同伸開的度量,高遠而通俗。
我驚叫一聲,未幾站在了船頭的內沿上。
正籌算開口回絕,不料,公子在中間道:“殿下此議甚善,不過此事尚未成行,恐怕不知光陰。”
正說著話,膠東王忽而走了過來。
膠東霸道:“膠東便可出海,你可帶孤一道去。”
說罷,打發送信的歸去,將書塞到袖子裡。
“他可不老。”惠風馬上辯駁,“他不過是因為麵型肥胖又不苟談笑,故而顯得老成,實在本年也不過二十六七。”
這般熟稔了還來問我, 自是打了主張無疑。
郭老邁與我們一樣,頗是大誌勃勃。偌大的船,不但海員舟師齊備,裝滿了各色補給和貨色,還配上了曉得番邦言語的譯人。據他說,這船乃金剛龍骨打造,廣州、交趾,哪怕更遠的外番也去過,遇得再大風波也不怕。
固然我一貫曉得惠風就喜好脾氣孤冷的姣美女人, 不過聽得她這麼問,我還是大吃一驚。
我笑笑:“我等又不是逃亡天涯,怎會不返來?”
“我聽老張說,他本來是好人家出身,祖上傳下來些田產,算得殷實。”我說,“他家裡還請了武師從小教他習武。可惜厥後趕上天災,家人都死去了,他一身本領全無用處,落草為寇。直到厥後趕上曹叔,呂稷感覺跟著他是正道,因而進了明光道。”
那人忙恭敬地將一封信遞上,道:“這是京中來的,說要呈與殿下!”
本來比年紀都探聽好了。
但不管何人,來看了曹叔以後,都點頭,委宛地奉告我們安排後事。
這些日子,他們二人已然是一副郎情妾意之態。惠風的本領自不待言,自從看上呂稷,常常尋著機遇與他相處。呂稷平日裡沉默寡言,也垂垂野蠻起來,在惠風麵前也有了和順之色,竟似換了小我。
“這是阿麟還是霓生……”有一次,他喃喃地問,“不是都能跑了麼……怎還這般小?”
三個月以後,二人的婚期定下,呂稷親身到膠東國去迎親,將惠風帶返來,在田莊裡停止了婚禮。
我正待再說話,遠處忽而有一騎快馬馳來,待到跟前,滾鞍上馬,問道:“敢問淮南公主安在?”
——“為了讓你掌控你本身。”
喪期滿了以後,我和公子也清算好了行囊,將田莊托給了曹麟等人,與他們告彆,往南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