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愣,問:“那是為何?”
我正待再說話,遠處忽而有一騎快馬馳來,待到跟前,滾鞍上馬,問道:“敢問淮南公主安在?”
曹叔點頭:“水不好……阿麟愛吃桑葚,我去給他摘些桑葚來……”
“夫人莫去太遠,快快返來纔是。”阿香道,“傳聞南海的龍君凶得很,過路若不扔下三牲,便要吞船……”
“夫人,你還返來麼?”她拉著我的手,問道。
“此乃命數。”他對我和曹麟安撫道,“雲先生學問賅博,在我等眼中一貫無所不能,尚且不成擺脫大限,何況乎我這凡人。”
正說著話,膠東王忽而走了過來。
心中頓時預感不妙,我看著他,不答反問:“殿下有何籌算?”
惠風正與呂稷說著話,依依不捨。
我接過來,看了看,隻見這信上粘著雞毛,以示特急,沉甸甸的,頗是豐富,彷彿內裡塞了書。
公子讓我拉著船頭的纜繩,忽而將我抱起。
海鹽有海港,郭老邁的海船已經備好,龐大的船身,看著頗是威風。
“莫胡說,郭老邁去過很多回了,甚麼不曉得。”老錢忙打斷道。
我想了想,有些茫然。
呂稷的皮郛又不差……我腹誹著,道:“你疇前又未曾跟呂稷打過交道,安知他妥當?”
公子笑了笑,日光下,雙眸熠熠,流光瀲灩。
我有些頭疼,這少年當下也不過十幾歲,卻跟公子當年一樣異想天開,不是要學本領,就是要出去。
曹麟和我相覷一眼,曉得是他發熱胡塗了,對曹叔道:“父親,渴麼?想喝水麼?”
但不管何人,來看了曹叔以後,都點頭,委宛地奉告我們安排後事。
郭老邁與我們一樣,頗是大誌勃勃。偌大的船,不但海員舟師齊備,裝滿了各色補給和貨色,還配上了曉得番邦言語的譯人。據他說,這船乃金剛龍骨打造,廣州、交趾,哪怕更遠的外番也去過,遇得再大風波也不怕。
曹叔分開的那日,氣候頗是陰沉。
喪期滿了以後,我和公子也清算好了行囊,將田莊托給了曹麟等人,與他們告彆,往南而去。
這些日子,他們二人已然是一副郎情妾意之態。惠風的本領自不待言,自從看上呂稷,常常尋著機遇與他相處。呂稷平日裡沉默寡言,也垂垂野蠻起來,在惠風麵前也有了和順之色,竟似換了小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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