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下,張彌之雖領著東平國的兵馬,倒是打著司馬斂的燈號。若能夠借明光道之手撤除司馬斂,那麼東平王便絕了嗣,他也可名正言順地將這些兵馬都收為己用。
那書的封麵我認得,恰是祖父的知名書。
知子莫若母。
“當下之事,你約莫都明白了。”雲琦道,“霓生,我本不想如此,但實在冇法。”
話說到這個境地,也冇甚麼好諱飾了。
“這是那邊的情麵, 卻不是我的。”蔣亢不緊不慢道,“雲大夫,這情麵也不是你的。我勸你想開些,你不說我不說,誰曉得他還活著?”
“你莫擔憂。”阿桐咧著被打裂的嘴唇,“你曉得我乾活短長,常日在鄉中打鬥也未曾輸過,健壯得很。”
我說:“既如此,將軍又何必非要將我關在此處?曹叔父子都在將軍手上,我必不敢妄動,不若另尋一處小院,我也好給阿桐治一治傷。”
雲琦諦視著我,目光深深。
“秦國大夫?”他說,“好個秦國大夫,欺我三歲小兒!”
蔣亢看上去表情不錯,對我道:“部下人不懂事,冒昧女君之處,還望女君莫怪。現在李阿桐由著女君的意義送了過來,這監獄,想必女君也看清楚了,實在金湯難破,還請女君稍安勿躁,在此處住上一陣。”
我看他一眼,用衣服上暗裡的布蘸著淨水,給他清理傷口四周的血汙,道:“再健壯也抵不得彆人下狠手,你可須記著,下次打不過彆人,定要起首告饒,能哭叫多慘便哭叫多慘,可少受些皮肉之苦。”
“女君的本領,我從不敢小覷。”蔣亢道,“大長公主和豫章王等人皆前車之鑒,女君還是留在這石牢當中更讓我放心。”
雲琦嘲笑出聲。
我坐在榻旁,細心地查抄了阿桐的身材。
他的神采突然怒起,道:“莫覺得我不知,他留著我,全都是為了你!你這自擅自利的賤人!我苦心勸你以大局為重,重振雲氏,你聽出來了麼!我自從入了秦王麾下,鞠躬儘瘁,唯求重用,可秦王如何待我?那寡廉鮮恥的蠢貨,我鞍前馬後不計辛苦,在他眼中還不如你使兩下雕蟲小技!”
“將軍!”這時,岑欣終究得了機遇,指著我向蔣亢道, “這賤人方纔企圖逃獄!若非鄙人及時發覺, 幾近被她得逞!她還唾罵將軍,我看須得用些科罰, 好好治上一治!”
這石牢果然陰冷,就算我身上的衣裳並不太薄,坐一會,也能感到周身出現的寒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