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猜疑地看著他：“如此說來，殿下變了設法？”
“用人不疑，疑人不消。”秦霸道，“此乃孤向來行事之道。當下用人之際，諸侯之事，處理總須機會，若平空行事，隻會弄巧成拙。”
“因為你曉得，你要的東西，大長公主、桓府和諸侯都給不了，隻要孤能給得起。”秦霸道。
我曉得此時，須得由我來講上兩句，正要開口，忽而聽一人大聲道：“此事不必擔憂，鄙人可代庖。”
“你籌算如何詳談？”我訝然, “直接向他要兵權麼？”
秦王看著雲琦，不置可否，少頃，卻看向我：“雲女史覺得如何？”
我：“……”
“恰是。”
路上, 我對公子道：“當下北軍名義上仍歸秦王節製, 調兵虎符也在秦王手上，你雖是聖上委派，但若想執掌北軍，恐怕秦王要生出猜忌。”
我愣了愣。
公子忙道：“我出了一身汗。”
我神采感慨，道：“雲大夫不畏艱險，乃一片熱誠，方纔雲大夫所言，皆符合道理，還請大司馬決計。”
公子點頭：“龔遠乃將才，卻不識朝堂，此事龐大，恐難應對。霓生，若你我擔憂之事公然成真，我便更不成置身事外。”他看著我，目光深遠，“也唯有如此，方可讓桓氏製止墮入萬劫不複的險境。”
他如許的妖怪，自不必我來擔憂他的安危。
汝南王嘲笑道：“此言實在風趣，如大司馬之言，桓侍中乃聖上委派，北軍乃王師，桓侍中若不成領，另有何人可領？”
姚洙合法辯駁，大長公主忽而道：“妾亦覺得，大司馬此議不當。”
“營中如何？”我問，“接辦難麼？”
“秦王此人, 天生多疑, 策畫出眾。”公子道，“在他麵前玩弄把戲, 若被看破反猜忌更重，倒不如開誠佈公。諸侯之事, 我正要與他商討，陳明短長，他自會定奪。”
“我何德何能，得殿下如此信賴？”我說。
這就是我和公子行事的分歧之處。我一貫喜好兵行詭道，風平浪靜地把事辦了，能不被人窺破便不被人窺破。故而我就算是在為秦王辦事，也向來實話虛說虛話實說，讓他冇法實實在在地拿捏我。公子則不然, 他一貫尊崇陽謀, 喜好凡事光亮正大, 曲直是直實際清楚。
我頗是識相地閉嘴，悄悄聽他們說。
可就在我要走出門的時候，聽到秦王喚了一聲：“雲霓生。”
秦王廢話未幾，將和談的前提逐項落定以後，交代雲琦去籌辦。雲琦應下，誌對勁滿地分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