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恰是。”我說,“你感覺不當?”
公子和我靠在一起,一手摟著我,一手在圖上指導,興趣勃勃:“這都是我讓人去找各地使節和行走多年的販子,從他們口中刺探出來的,或在域內,或在域外,皆邊鄙之地。”說罷,他拿起麵上一張,道,“你看此處,乃剽國,你可聽過?”
我臉上發燙, 卻有些啼笑皆非, 道:“你怎每次都這麼問?”
我搖點頭,獵奇地看著輿圖。隻見那剽國果然非常偏僻,過了寧州,還要往南走,乃在永昌西南三千裡以外。圖上另有記敘,說那邊水草豐美,雖民人遠異於中原,但城中富庶,異域商旅來往不斷。
“剽國雖未服中原,但並非瘠薄之地。”公子道,“本地盛產南邊奇珍,傳聞四時無寒暑之分,其民人雖分歧文墨,不識聖賢,卻可順服巨象長蟒建屋造房。”
“海鹽那邊如何了?”我問,“鹽場順利麼?”
這也是我要跟他籌議的事。
“要先運到荊州?”我聽出了些意味,訝然,“你是說……”
“順利。”公子道,“虞衍頗是利落,鹽場官私歸併,除了供應鹽政,分紅以後,仍有多量紅利,郭氏兄弟已經兌作賦稅,運往涼州,足以處理涼州財務之危。”
見我看著他, 公子亦笑, 聲音輕而好聽。
“你這宅子裡歸正另有空房。”桓瓖道,“今後我便主在此處,不走了。”
他也走到榻前,在案上拿起水壺倒了一杯水,放在桓瓖麵前。
公子看著我在圖上標註的明光道權勢。想了想,道:“他占下的,皆賦稅豐足之地,打通兗州以後,明光道本來在兗州攢下的賦稅便可南北通融。”
“非也。”公子道,“海路經遼東再到涼州,路途仍過分悠遠。郭氏兄弟疇前也走太長江水道,甚為熟諳。他們將賦稅運到荊州,往北便是沈氏運營之地,逸之已包辦理清楚,可顛末雍州和長安送往涼州。”
我點頭。
“你須得幫我。”半晌,他刁悍道。
“恰是。”公子道。
桓瓖氣結。
公子明顯不知此事,暴露訝色,半晌,道:“在。”
他看著我, 雙眸映著燭光,熠熠生輝,冇有辯論, 低頭在我的唇上問了一下,抵著我的額頭:“我就是曉得。”
公子道:“那你要我如何問?”
“你方纔說郭氏兄弟幫手將賦稅運往涼州,”我說,“他們走海路?”
門外忽而傳來一個清脆的咳嗽聲,我和公子一驚,忙停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