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戔戔薄禮,何足掛齒,元初實客氣。”謝浚說罷,轉頭來看了看我,目光意味深長,“霓生這些日子也總提及你,元初何不問問她?”

秦霸道:“皇姊請講。”

這般場麵,還吸引了很多無事可做的民人,在路邊簇擁張望。

自先帝歸天以來,雒陽數度動亂,朱紫們紛繁躲到鄉間自家的鄔堡裡,城中的宴樂雅會也失了風雅,能撐場麵的名流都寥寥無幾,遑論公子這般流行天下的人。公子回雒陽的動靜,如同春日裡的暖風,一下傳遍城中各處。雒陽人不管貴賤,被各種困頓和民氣惶惑的動靜膠葛了好久,自是記念疇前安寧時的靡靡之風,公子的風韻和名譽,無疑是一劑能讓人臨時忘懷煩惱的迷魂湯,讓民氣生神馳。

沈延笑道:“此事乃臨時起意,我等上月便到了揚州拜見聖上,就在元初出發之前,我聽聞那揚州的大海船最慢旬日也能到東海郡,便起了心機。我平分開雒陽日久,南陽公主與廣陵王流落在外,也終不是體例,故而跟著元月朔道,上了海船。”

玉鳶此戰, 一下竄改了情勢, 乃是奉告濟北王等人, 朝廷並非求著他們。他們與趙王一樣,要和便和,反麵便死。

若秦王是想顯得漂亮,自不會難堪廣陵。但如果他不想放過,沈延把廣陵王帶返來,便無疑是要將他推到火堆上烤。

大長公主笑盈盈,與桓鑒佳耦及公子的兩個嫂嫂一道,對著公子一番噓寒問暖。隨後,大長公主拉過公子的手,親身引著他與世人見禮。

“元初,”謝浚向公子溫聲道,“多日不見,彆來無恙。”

大長公主淺笑點頭。

公子隻得將目光收回,與他們見禮。

這時,沈延佳耦、豫章王父女和南陽公主姊弟等人亦上前見禮,跟在秦王身後的一世人等也早已迫不及待地圍上前去,頗是熱烈。

我在一旁聽著,愣了愣。

我想,沈延果然大膽。秦王對皇位的圖謀,故意人早不思疑。廣陵王作為一個也爭過皇位的人,文天子的親兒子,排資論輩比秦王還靠前,就算之前爭位失利,他對於秦王來講無疑是個隱患。

公子早已經看到了我,一邊應酬著,一邊將眼睛看我。

秦王明顯籌算做前者。

大長公主看著南陽公主後輩,滿麵馴良,笑著向沈延問道:“先前你傳書來奉告,說要到揚州去拜見聖上,妾還道你們在揚州,我與君侯籌算待時勢安寧些,便派人去揚州勸你們返來,不想你們竟跟著元月朔同來到,未知何故?也不傳書來奉告一聲,我等好做籌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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