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說:“公子可知,秦王治下兵戶如何?”

我曉得公子的企圖。他想從兵戶動手,重振涼州防務。這倒並非是因為他官職是關中都督諸軍事,而是當今局勢已是嚴峻,涼州若不能敏捷組建出一支強兵來,隻怕會再蹈前番鮮卑兵臨城下之恥。但諸多弊端,乃多年積累下來,涼州非世外之地,諸多製肘,比初見之時更加嚴峻。

桓府大富自是不在話下,公子跟他們開口要錢養兵,大長公主和桓肅不但不會回絕,該當還會大力支撐。此中啟事,除了公子是他們的寶貝兒子以外,天然另有涼州。公子現在是關中都督,手中天子和太後,還與秦王和羌部締盟,這麼大的好處,那佳耦二人天然是不會放過。公子開口乞貸,他們便可順理成章地提出各種要求,把手伸過來。此中,大抵還會牽涉到我。

公子無法道:“此事我亦曾幾次思考好久,眼下可幫我的,恐怕隻要桓府最為可靠。”

我訝然:“哦?”

“桓府。”

“但這不過是一時之計。”公子持續道,“眼下這支募來的強兵隻是一時之計,若為長遠籌算,仍要從兵戶動手。你方纔所言的體例,乃是上策。不管是養這支募兵,還是重修兵戶,我等都須得大筆財帛。”

我說:“此中關鍵,不過是在徭役之製。製鹽乃苦役,民人無償受征,自對付了事。若效仿虞氏等私鹽大戶行以募工之製,憑官府手中的上百鹽場,莫說一年十萬擔,便是二十萬擔也能拿出來。”

公子道:“那些田產確有很多回到了兵戶手中,此事牽涉甚廣,至今未完。不過最緊急的,並非償還田產,而在於人丁。涼州兵戶,亡佚者甚多,連有司的戶籍也做不得準,即便隻是重新計戶,也須得很多光陰。本來涼州兵戶兩萬餘戶,但就眼下所見,能有一萬戶已是大幸。”

公子訝然:“你是說……”

怪不得公子能有底氣跟秦王還價還價,他手上已經有了一支強兵,加上與羌部結合,不管如何,秦王也不能輕舉妄動。

我雖感覺他能想到這一層是功德,但看到他那近似於為生存憂愁的無法之色,心底卻有些不忍。

我點頭,道:“中原近年流民愈多,如荊州,其流民乃四周各州之患,三年以來不但懸而未決,反愈演愈烈。涼州與荊州附近,不若將荊州流民吸引過來,彌補兵戶。而兵戶之製,也不成再似疇前。公子可師法秦王,拔除兵籍,本來兵戶名下所占地步穩定,新來的人,則將無主的地步和荒地分與他們開墾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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