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將官再不敢多言，唯唯應著，也不敢昂首，竟是得空再細究我和沈衝的身份。
管車馬的車郎稟道：“將軍稍等半晌，那鑾駕不久便可備好。”
瞿連身為內宮的衛尉卿，承露宮火起以後, 定然會有人來報知他。故而我們在承露宮行事略微不順，遲延了腳步, 便極有能夠會碰到真瞿連趕過來，那邊要出大費事。
我心想，桓?忍辱負重地陪了瞿連兩日，約莫是存了破釜沉舟之心，這般入戲，一看就不是隨便想想的。
瞿連這襤褸酒品倒是非常無益。
桓?又粗聲粗氣地令沈沖和我奉侍天子和太後登車，而後，一撩袍角，回身騎到了頓時。
未等我開口，桓?一笑：“放心，此事包在我身上。”
不過謝太後認得我的聲音，我正要上前提醒，隻聽天子道：“卿不必多禮，此地不成久留，朕與母親速往太極宮。”
“變了纔好, ”我說, “牢記說得恍惚些，你醉酒了。”
走出正門的時候，值守的將官迎上前來，施禮：“將軍……”
走出門的時候，沈衝仍有疑慮，道：“我與霓生皆是麵熟，他們見了生疑如何辦？”
為首的將官暴露些躊躇之色，向桓?道：“將軍，我等都留下，聖上和太後如何護送……”
桓?又罵了兩句，道：“我乃衛尉卿，莫非護送不得聖上和太後！”
皇宮中殿閣，不管是給誰住的，總有皇家的風格在，用料不避繁複，連屋簷鬥拱用的木料也比外頭更多更講究，還愛精雕細琢。。
承露宮裡，仍如我那夜潛入普通沉寂。
瞿連的官服等物就在衣架上, 桓?穿上，彷彿又換了一小我。
桓?應下，馬上有模有樣地令人去籌辦車輦，送天子和太後去太極宮。
“他醉酒時罵的臟話, 你罵兩句聽聽。”我說。
桓?張口便罵起來，公然肮臟不能入耳，連沈衝聽了都不由擰起眉頭。
有值守的衛士聽到動靜，走來檢察，剛一照麵便忙不迭走開去。
桓?嘴裡仍舊罵著醉話，令他們不準跟來，不然十足拖去斬首。罵完以後，他打一上馬，向承露宮的方向馳騁而去，我和沈衝跟從厥後。
“將軍。”這時，天子身邊一個內侍似忍不住，道，“這馬車實在陳舊，便是權宜之計，也不好讓聖上與太後共乘一車，我看……”
事不宜遲，我馬上打起火石，將這邊也點上。
桓?看著他，忽而嘲笑一聲。
馬蹄聲在深夜的宮道中迴盪，非常清脆，直到闊彆衛尉署以後，我轉頭見前麵公然無人跟來，這才把心放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