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外間那兩個宮人,是東平王派來的,到時隻怕會緊隨不放。”謝太後道。
“有是有,不過未幾。”謝太後道,“偶然他陪我到園中漫步時,可暗裡說些話。我二人常日被看得甚緊,幾近見不得外人,便是要通同也通同不起甚麼來。”
“天然是怕。”謝太後歎口氣,“東平王將我母子弄進宮來,本就是不懷美意。”
這小天子本年也就十四歲,不曉得從那裡學來這麼多鬼主張。而現在我來都來了,倒像是我真的踐諾了普通。
我說:“貴嬪可派一名內官去見謝長史,便說貴嬪腰疼又犯了,長史天然要入宮來看望。不過在此之前,貴嬪還須籌辦好三件事,不然就算我比及了宮中,也不成脫手。”
“何事?”董貴嬪問。
有這兩位陪著,她能睡得著纔怪。
我聽出了她這話裡的疑慮,道:“太後放心,太後和聖上不會有任何性命之虞,沈太傅也會來救太後母子出去。”
“聖上與太後經常可見麵麼?”我又問。
“見是可見,”謝太後道,“雖不似平常般晨昏定省,但東平王仍許他每日傍晚過來問一次安。”
這話明顯是為了撤銷我心中的疑慮說的,我瞭然,未幾問。
我又問:“太後與聖上可有暗裡說話的機會。”
謝太後似深吸了一口氣,幽幽道,道:“我母子,又要赴一場豪賭。”
“這是一劑藥丸,服下以後,可令人脈象疲弱,太醫來評脈,呈病重之態。”我說,“不過這並非毒藥,不過會令太背工腳冰冷數個時候,於身材有害。脫手那日,太後服了此藥,宮中必請太醫來為太後診斷。太後可儘使解纜作之態,令聖上夜裡留下奉侍。有太醫證詞,合情公道,東平王就算曉得也不會生疑。”
董貴嬪仍閉著眼睛,手裡漸漸轉著念珠。
我不解:“怎講?”
見過了謝太後,此事最要緊的一環就算落定了下來。
“分開皇宮以後呢?”謝太後語氣定下了很多,又問,“我母子便要去遼東麼?”
約莫是有了慎思宮之事,東平王對謝太後的看管比龐後上心多了。
謝太後長長歎一口氣:“休咎相依,我母子現在能賴以保命的,便也隻剩這點名義。隻要秦王能護我母子安然,他要甚麼,自可拿去。”
“不是我猜的。”謝太後道,“是邕說的。”
固然知伸謝太後在此形同被囚禁,但見得這兩人,我仍不由驚奇。東平王安排得這般毫不粉飾,將來過河拆橋必是無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