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看他:“哦?是麼?”
我給他繫著衣帶,心底長長地歎了口氣。
秦王神采玩味:“如此,就算你與璿璣先生無關,孤也想收你過來呢?”
不料,此人竟如此孽障,認出了我的玉珠,進而像獵犬普通,順著氣味,幾近查清了我的秘聞。
“就在你我先前說話之事,有一白鶴落在了淩霄觀的露台之上,長唳三聲,落下一錦囊而去。”秦王看著我,道,“你猜如何?那錦囊有一帛書,內裡竟有一讖。”
青玄應一聲,將一張紙抖開,唸叨:“慈德不孤必有鄰,憫孝之契猶相因。棋佈裡閭城方寒,悲風摧柳霜依庭。密林含餘樹存香,遠峰隱半歸頭雲。誰知銀河淺且清,展轉思服望明星。”
實在說這話的時候,我心底有些遲疑。麵前這小我到底是秦王,以其過往做派來看,絕非善類。他若死了心要對我做些甚麼,隻怕……我不著陳跡地掃了一眼四周,尋覓便於脫身的方向,方纔來時,我也細心察看過這王府中的各處天井和門路,以防萬一。
“哦?”秦王聞言,眉頭微抬,卻彷彿全在料想當中,毫無訝色。
我承諾下來,從中間的架上取來外套,給公子穿上。
在第一次見到秦王的時候,我就認出了他是誰。但我自恃那喬裝之術,且事隔多年,覺得必定認不出我來。
“霓生。”他走過來,神采鎮靜,一邊擦著汗一邊說,“你傳聞了麼?璿璣先生現世了!”
“殿下但是拿奴婢打趣?”我說,“奴婢未曾去過會稽山,且依殿下方纔所言,殿下去見那位甚麼先生,乃是七年前之事,殿下果然肯定,那小童就是奴婢如許的長相?”
秦王:“……”
“你不想擺脫奴籍,過上疇前的日子麼?”
秦霸道:“雲霓生,你若到我帳頂用事,不但不必為奴,我還可將雲氏的田產都給你,如何?”
因為祖父常常以璿璣先生的名號在人前呈現,必喬裝改扮。他那白髮長鬚、鶴羽白裘的神仙之姿,便是由此而來。而我也不例外,我被扮作仙童,□□敷麵,墨眉絳唇,阿誰模樣,我敢包管連我本身也認不出來。
秦王也看著我,彷彿對我的反應很感興趣,唇角微彎,浮起些得色。
最讓我在乎的,則是他提的前提。
公子聲音仍然興趣勃勃:“霓生,你細心研讀,如有所獲便與我說說。”
我眨眨眼:“奴婢生是公子的人,死是公子的死人。”
回桓府的路上,我走了好一會,仍感覺方纔如同做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