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五十多歲,穿戴一身常服,身形廣大。他說話遲緩,舉止間也很有些龍鐘之態。傳聞客歲以來,天子已病過幾次,身材不佳。不過現在看上去,他雖麵色雖少些赤色,但精力不錯,與身邊的貴爵閒談。
看到他的時候,我愣了一下。
這算得是皇族家宴,天子的兄弟和後代齊聚上首,乃是多年未曾有的事。
宴飲如平常普通,禮節煩瑣而煩複。
幾近統統貴爵都帶了後代來,坐在一處,很有和樂之象。此中,最得人喜好的倒是豫章王的女兒寧壽縣主。
天子淡笑不語,握著酒杯抿一口。
皇後道:“稟陛下,妾聞此事已很有停頓。”
他的身形比四周的人更筆挺頎長,步態妥當,雖膚色不及幾位貴爵白淨,但端倪漂亮,在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中,自有一股超然之氣,很難不一眼發明他。
皇後柔聲道:“此乃陛下用人之功。”
大長公主點頭:“恰是。”
“都是你們兄弟幾個。”大長公主在一旁,對豫章王等人嗔道:“好不輕易都來了,說好家宴,提甚政事?”
“那便是秦王。”身邊一陣竊竊之聲,我聽有人群情道。
豫章霸道:“還未曾婚配。”
寧壽縣主是豫章王的長女,名懷音,本年十六歲。她生得非常嬌美,且聰慧機警,妙語連連,逗得沈太後和世人歡笑不止。
“且勿多言。”一向未出聲的公子忽而道,表示他們看向殿前,“來了。”
“太子過譽。”荀尚淺笑謙道,“平叛之功,乃朝廷高低合力而至,某不敢獨攬。”
公子神采鎮靜:“我要見秦王。”
“聽聞你還招納太門生,在府中讀孝經?”
沈太後即令人犒賞,豫章王父女二人受下,施禮謝恩。
桓瓖道:“遼東之兵說到底還是朝廷的,至於秦國,遠在西邊,且那點兵馬還不如梁國和趙國。”
沈太後亦笑,問豫章王:“我久未過問宗室之事,不知懷音許配何人?”
“哦?”天子看看她,又看向平原王,道,“有何大獲?”
“怪不得豫章王看著笑容常在,家中有如此寶貝,何愁不樂?”大長公主笑道。
“緣何未曾?”太後問。
天子點頭,暴露欣喜之色,對皇後道:“子曠甚好,深得朕心。”
天子暴露訝色:“哦?”
說實話,秦王的模樣,與我設想中很有些出入。我本覺得他如許在塞外多年,又混跡行伍,必是渾身殺氣,一臉莊嚴。不料,這位著名的藩王他看上去非常隨和,與身邊的梁王有說有笑。穿著也頗講究,華貴而高雅,不似初到雒陽的貴爵那樣常常喜好穿戴得過分豪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