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想過,乾脆像公子昨夜說的,就這般喬裝改扮,跟著他一起回雒陽。但我和他實在都明白,如許風險甚大,如果被長公主或者彆的甚麼故意人窺覷一絲半點馬腳,我前麵藏蹤匿跡便要功虧一簣。
這步隊當中,騎卒和步兵各占一半。而天子自有天子的場麵,後軍的各色儀輜重很多行進得並不快,算下來,最快也須得8、九日纔可到雒陽。
公子頗是知心,在房中給我留了洗漱的熱水。我昨夜來時穿的是一身夜行的玄衣,白日裡看著頗是奇特,他還給我找了一身平常的布衣,放在了坐榻上。
此事乃是絕密,我既然冇籌算讓公子曉得,對青玄也要一併坦白。以是,找衣裳的事便要我本身脫手。幸虧此事不難。天子帶來了很多兵馬,除了禁衛,大多都駐去了城外。邇來氣候晴好,昨日軍士們又打了一場敗仗,皆歡樂鼓勵,覺得苦日子疇昔了。
夜裡, 公子仍如上回普通,隔著薄被, 摟著我入眠。
大隊人馬前呼後擁,出了鄴城。我則到路口的小鋪裡買了些路上吃的炊餅,收在行囊裡,背好,像個遠行的路人普通,尾隨在王師前麵。
這是我先前和公子約好的暗號之法,若我有甚麼急事要走開而公子不在,我就將留言寫在紙上,放在硯台底下。貼身服侍公子的隻要青玄,而這個懶鬼,隻要案上穩定便不會去清算,遑論亂翻硯台。
和他挨在一起, 我感覺心神安靜了很多, 但過了好久,我仍冇法入眠。
不過賊首天然也有賊首的報酬。他的囚車顛末之時,很多人在看熱烈的同時,叫罵起來,另有人向他吐唾沫扔石頭。中間押送的軍士也隻懶洋洋地嗬叱兩句,並不真正禁止。
鄴城現在雖駐紮著很多軍士,鄴城都督府乃在中間之處,四周的街道皆保衛甚嚴,連行人也冇多少。但也恰是如此。不會有人感覺須在此處謹防盜賊,故而除了各門保衛以外,街麵上巡查的軍士並不比彆處多多少。
這日夜裡,因得一場雨,門路泥濘,王師未趕得及到比來的城中過夜,天子命令在四周的鄉邑中駐紮。
終究,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從榻上站起來。
我摸到邊上,忍著往河裡偷覷的動機,拿起一套看上去稱身的衣裳,回身溜走。
實在,我不想如許草率地告彆。我很但願像疇前一樣,在他麵前撒撒嬌,引他說些溫存的話語,心對勁足地拜彆。但我終歸是要對他扯謊,當著麵,我怕我臉皮厚不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