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跟從他帶著酒肉來到關押黃遨的牢門前時,守門的將官見是他,非常熱絡。

馬車轔轔走起,我慢吞吞地跟在一眾保護前麵,顛末一處虎帳牆邊的時候,閃身躲到暗影當中。

這一點,足以勾起我的心機,讓我放不下。當年祖父將玉珠給我的時候,隻說這是用來辟邪的,讓我隨身帶著,莫失莫忘。我雖一向遵循他的叮嚀,但從未曾多想。

我語重心長:“我也不是不循分,隻是路上傳聞你得了五百金,心動之下,便又返來了。青玄,飲水須思源,做人不成忘本。這五百金夠你在雒陽買地置業,若桓府不加難堪,你還能贖了身,把紅俏娶了,殷殷實實過一輩子。這麼大的好處,你不想酬謝我麼?”

沈衝並未再多言,轉向公子:“你本日也累了,且歸去安息吧,明日一早還要向聖上稟報鞠問之事。”

我說:“我這是為你好,若公子曉得你瞞著他偷偷策應我返來,他可會惱你?”說著,我拍拍他的肩頭,“此乃太上道君之意,照著做,必可保你繁華繁華享用不儘。”

青玄訝然:“那是誰?”

黃遨一聲不吭, 隻看著我。

我說:“我若循分,你怎能平白得個大功績?”

公子立在原地,看著沈衝分開,少頃,轉頭看向青玄。

有重兵看管,黃遨便是插了翅膀也難飛出去。不過我並不是要救他,而是想將那些迷惑向他問清楚,能帶我去的人,便隻要青玄。

我望瞭望天空,糾結萬分。

那將官感慨道:“還是青玄有情有義,這美意我等且收下,隻是現在吃不得。”

我心底鬆口氣,昂首,隻見青玄瞅著我,彷彿在扣問我下一步如何辦。

這牢房是將一處地窖改建的,固然防備周到,但內裡比彆處的監獄潔淨多了。鬆明在壁上燒著,我走下去,不久就看到了在木柵前麵和衣而臥的黃遨。

“你不知麼?”將官表示他看看牢裡,“桓都督就在裡頭。聖上令他和沈太傅鞠問黃遨,現在還未出來。”

青玄訕訕:“表公子談笑了……”

昨日我做的那場劫獄,固然順利,卻也落下了些費事。黃遨如許的要犯,冇有再關到鄴城都督的監獄裡,而是關到了天子帶來的北軍虎帳當中,在鄴城西北。

世人皆喜。

青玄作為功臣,天然也要跟從,我落在前麵,趁著無人重視,偷偷地溜了開去。

我對他點點頭,表示他可跟著公子分開。青玄躊躇了一下,少頃,跟從公子上了馬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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