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倪,火線就是雀舌渡。”石越道,“到了。”
他說罷,身後代人亦上前,向黃遨施禮。出乎我料想,這些人雖管黃遨叫大王,但禮數並不煩瑣。他們笑嘻嘻的,施禮也是各式百般,有的拱手有的作揖,卻無人下跪,頗是隨便。
我點頭,卻道:“大王身邊那幾人是誰?”
我訕訕。
“當然認得。”石越道,“不瞞你說,我可算得最早跟從大王的人。當時我父母兄姊都餓死了,我本來也不想活了,是大王將我收留,救了我一命,那今後我就跟了大王了。”說著,他有些赧然,抓了抓頭,“不過我天生怯懦,不敢做那些打打殺殺之事,大王便讓我跟了盧掌事,隨他做些刺探之事。”
黃遨確切了得,誰也不會想到這偌大的雀舌渡高低都是他的人。這雀舌渡就在鄴城到钜鹿的半途上,黃遨要偷襲鄴城,藉此處中轉,確可神不知鬼不覺。
“那些船……”我驚奇道。
跟著船垂垂泊岸,渡口上的綽綽人影愈發看得清楚。未幾,我看到了幾個身著官吏服色的人,正在與人說著話。
此計實在甚好,不過現在看來,已是全然無效。那些漕船的船頭都掛著官旗,可大搖大擺在水路上行走而不必擔憂被人發覺。
冇多久,我乘的船也靠了岸。待得下了船,我一邊跟著石越朝案上走去,一邊打量著四周的人和那些漕船,未幾,被漕船上的旗號吸引了目光。
盧通道:“並非鄙人之功,老七是本身逃出來的。”
石越笑著將我帶上前:“稟大王,是這位冀州老鄉倪藍倪兄弟,助鄙人逃了出來。”說罷,他又揀著要緊之處,將白日裡出逃的事說了一番。
許是看我就不出聲,石越對勁地在我耳邊低語:“如何?可覺大王邊幅不凡,很有氣度?”
我瞭然。心想這黃遨倒是有些識人的本領。石越膽氣不敷,不過機警勁倒是有的,特彆是裝起慫來的時候,聲淚俱下,在平凡人麵前矇混過關乃是輕而易舉。
黃遨訝然:“哦?”
石越笑了笑。
為了防備撞見巡查的兵船被思疑查問,他們在船頭船尾都擺了好些裝魚的筐子和魚網, 假裝是打漁晚歸的漁船。不過走了好久,也並未見有人巡查,一起通暢。
聽得這稱呼,我曉得,那是黃遨無疑了。
黃遨即上前將我攙起,歎道:“倪兄弟言重,我等恰是用人之時,倪兄弟不辭艱險來投,我等皆歡樂雀躍。今後你便與老七一道,在盧掌事門下用事,他日建功立業,冊封拜侯,乃有你一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