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忍著麵上的炙烤,小聲道:“我也隻想與公子共度此生。”
“你跟著夫人多久了?”公子道。
我曉得他記得。
“霓生,”公子忽而動了動,朝我靠近些,“我……”
公子麵色微變,盯著我:“為何?”
我怔了怔,忽而感覺那好不輕易被我壓下去的心跳又蹦將出來,熱氣漫上了耳根。
“霓生?”約莫是看我不說話,公子有些焦急,手上緊了緊。
“公子,”我說,“烹茶這般事,也不是大家都能學得好。且海鹽這般小處所,不似雒陽那般講究,有人能代庖便是了,彆的我並不計算很多。”
公子的目光仍炙熱,但已經變得沉著。
我感覺我此時的臉上,約莫隻要心對勁足的傻笑。可此時,眼底卻突然地升起一股霧氣,我忙眨了眨眼睛,不讓它跑出來。
“現在朝中局勢安穩,聖上雖光陰未幾,但太子寬仁,代理國政並無不當,想來就算山陵崩,亦不會有大亂。”公子的神采意味深長,“霓生,不管有無我在,他們都會持續爭鬥下去,與我無妨。”
我忍俊不由。在這些平常之事上,公子還是那孩子氣的模樣,一點分歧情意便嫌棄。
“可……”我有些結巴,“可公子的誌向……”
我和公子皆是一愣。
公子看著我,目光一動。
對於他歸天的事, 想來天子乃是暗喜, 但作為本身的親叔叔,又不能不有所表示,因而也派身為重臣的使者去會稽郡記念, 做做模樣。
“霓生,霓生……”他緊緊抱著我,卻又似謹慎翼翼,用嘴唇親吻我的髮際。
公子也看著我,臉上落著窗台上照來的天光,暖和而溫和。
不過我的心機仍逗留在小鶯叫的那聲“主公”上麵,心想,彷彿如許也不錯……
“霓生,”公子歎口氣,“你拜彆以後,我雖儘力加官進爵,卻愈發明白你當年說的與我分歧路是何意。”他諦視著我,“隻要我還是那雒陽王謝的桓皙,便永久不會與你同路,且官爵越高,便越走不到一處,對麼?”
公子看著我,半晌,忽而道:“霓生,你疇前在我身邊,甚辛苦是麼?”
“霓生,”他彷彿怕我不信,忙道,“我早已搬離了桓府,無人可動你。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,你可去做你喜好的事,自在安閒,亦不必再東躲西藏。”
“稟主公,”小鶯規端方矩地答覆道,“奴婢跟著夫人兩年了。”
好久以來的思念和夢境,彷彿在這短短的一瞬都有了下落。而統統的辛苦,都已經煙消雲散。而經曆辛苦時,我心中真正牽掛的人,現在正坐在我麵前,用人間最誇姣的言語奉告我,他也一樣心中有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