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事我也傳聞了。那侍婢彷彿很有本事,厥後死的時候,連秦王都親身派人去桓府記念。”
世人相覷,未幾,有人道:“豫章王?”
“傳聞是落在水裡淹死的。”
平話人金口李正在講著楚漢相爭的垓下之戰。他是個瞽者,世人都叫他老金,在海鹽一帶很有申明,每逢出場,皆座無虛席。他正說到嚴峻處,四周的來賓皆聚精會神,就連路過的人也忍不住立足,聽得津津有味。待得一段說完,世人鼓起掌來,紛繁掏錢。
“老金,”聽眾裡又有一人忍不住道,“你說了很多,這北鬥星君倒是誰?”
“老金,為何是桓公子?”另有人又問。
“老錢。”我一邊將手上的物什交給小鶯,一邊問道,“館中這兩日如何,可有甚麼事?”
有人嚷道:“老金你莫扯談,說著朝中之事,如何連甚麼老天君都出來了。”
老金眯著眼,笑而點頭:“他這名姓得來,亦大有來源。”說著,他一臉奧秘,“傳說其母滎陽長公主懷他時,乃是懷足了十三個月才生出來。出世之時,長公主夢見龍鳳偕自東而來,在屋頂繞飛三圈而去,滿室金光;又有神仙來臨,為之唱誦。長公主驚醒,這才發明那胎兒已經生下,俊美如玉膚白勝雪,果不凡之相,故名桓皙。”
世人皆驚奇。
老錢應一聲,馬上擺出笑容,拿出兩壺酒,親身奉上前去。
這話出來,世人皆鼓譟起來,要老金說一說。
“老金,你總說這些老舊之事有甚意義。”一人忽而道,“這些年京中風雲變幻,你若拿來講一說,豈不風趣。”
那些聲音傳入耳中,我麵色安靜,持續算著賬,眼也不抬。
海鹽乃商賈雲集之地,民風較彆處開通。外埠報酬經商遷徙而來,乃是常有之事,而婦人經商亦不鮮見。故而我買下萬安館以後,官府也不過在立賣券的時候檢察了我的籍書。
我聽著,亦有些怔忡。
萬安館買賣不錯,客人進收支出,用膳的用膳,投宿的投宿。
我冇有對公子扯謊。分開雒陽以後,我先回淮南的田莊裡檢察, 見老張的確將祖父的書運到了,伍祥佳耦也遵循我的意義收好,便放下心來。以後,我一起南下, 在各處地界都轉了轉,最厥後到海鹽, 感覺此地不管位置還是氣候, 都甚合我意, 因而決定留下。
老金道:“諸位但看,這三年來,聖上最倚重的人是誰?並非豫章王也並非秦王,恰是桓公子。他自幼名揚天下,自是不在話下,三年前,桓公子未及弱冠之齡入仕,幾次建功加官,一年以內,由議郎升為散騎常侍,已是前無前人。前年七月,北地馬蘭羌反,桓公子為車騎將軍,在馮翊將叛黨擊潰,俘獲首級及以下萬餘人;客歲蒲月,匈奴郝孜反,聖上又以桓常侍為征北大將軍,率八萬兵馬將郝孜部一起逐出,在大漠中斬獲郝孜首級。現在,桓公子已經官拜侍中,封北海郡公,食邑萬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