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中宮何必錯愕。”太子妃聲音安靜,“妾在中宮心中,早已是個死人。”
“站住!”公子沉聲喝道,“來者何人!”
“我乃太子妃謝氏,”她寂然道,昂著頭,聲音緩緩,“皇太孫駕臨至此,爾等還不速速跪下。”
聽得此言,那些軍士皆暴露驚奇之色。
話冇說完,俄然,太子妃一個箭步上前。
“是我瞎了眼!被你那妖言所惑,落得本日了局!”她冷冷道,“你覺得你可憑此在長公主和聖上麵前領賞麼?他們不過用你乾乾臟事,用儘以後讓你背上罵名一腳踢開,比捏死螻蟻還輕易!”
“轉圜?”皇後冷哼,卻看向太子妃,“我說了很多,你還不明白麼?你我皆身不由己,何必難堪?”說罷,她上前一步,滿麵期盼:“當初殺江夏郡公我本是不肯,可父兄強壓,我亦冇法,你……”
我心底暗道不好。
他看著皇後,麵色沉沉,似強壓著肝火,道:“中宮多言無益,聖上有令,隻要中宮回宮自首,仍有轉圜餘地。”
世人皆是吃了一驚,轉頭看去,卻見是趙綰從那假山裡走了出來。他的官袍看上去有些臟,明顯是因為那身軀過於肥大,鑽過暗渠時非常狼狽。
這時,太子妃與皇太孫從公子身後走了出來。
“胡說!”軍士中,忽而有人道,“太子妃和皇太孫早就被皇後殺了,怎俄然又冒了出來?”
“夠了!”不等我開口,一聲怒喝傳來,倒是公子。
太子妃冇有說話,少頃,□□。
皇後盯著她,看一會, 神采變得不成置信。
內侍滿麵愧色,躬身低頭。
“我原想帶著他,可來不及再去帶上彆人,他便說不肯獨活。”她聲音緩下,苦笑,“兒大了以後便是如此,就算是親生母親也何如不得。”
我將公子頭上的布條取下, 又用一塊備好的蘸酒巾帕將那些黛墨擦拭潔淨。待得公子的麵龐規複潔淨, 來人的模樣已經看得明白。
“霓生,”他低低道,“你帶他們出來,快!”
這時,遠處傳來號令的聲音。
我回過神來,與公子對視一眼,皆是不定。
皇後看著她, 冇有說話, 接著, 又看到不緊不慢從假山裡踱步出來的皇太孫, 她的麵色已經發白。俄然, 她似明白了甚麼, 將目光看向那內侍。
“你!”皇後不看她,忽而看向公子,往地上唾一口,狠狠道,“甚麼忠臣,桓府做的事,比廁所還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