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子卻道:“此處無以照明,我若不拉著,你走岔了怎好。”
我問:“聖上對龐氏如何措置?”
我一窘,毫無預備的,熱氣又衝上了頭頂。
我說:“我方纔放在房中了。”
“霓生, ”他將我放上馬, “你先回府安息, 我去找逸之。”
我說:“公子和表公子都可在太學查閱古籍,且公子也曾往將作大匠府查閱文書,說是偶爾所得並不為過。”
公子:“……”
公子目光定了定,更加駭怪:“憑她一人如何複仇?”
“報仇。”
心機轉了轉,若我將此事奉告了公子,他大抵味去處秦王要。而以我對秦王品德的體味,他大抵不會錯過在公子麵前陰陽怪氣說三道四的機遇。
我何時亂走過……心底腹誹著,我卻不由淺笑,道:“曉得了。”
再行走一段,火線呈現了一些光,未幾愈發明亮。
我從懷中取出一隻小小的木盒,內裡盛的都是描眉用的黛墨。取出些,沿著公子那姣美的眉毛各塗上粗黑的一道。
“如何了?”我忙問。
公子約莫已經明白了我的企圖,點頭,卻道:“可逸之和範少傅已被罷免,就算去了東宮,也調不得兵馬。去宮中稟報聖上,定然要費些周章,要解釋起因,隻怕趕不上。”
我說:“公子放心好了,待得出去,比公子丟臉的多的是。”
公子暴露瞭然之色,道:“如此一來,那暗渠之事便要公之於眾,將來我等亦須得解釋如何曉得了那暗渠。”
我說:“表公子和範少傅須得儘快纔是,不然如有彆人先一步發覺太子妃與皇太孫,難保被先行動手。至於兵馬,東宮與皇宮皆難以留意,而廷尉施和雖在慎思宮外,其與長公主有連累,亦須得躲避。”
我一臉平靜地笑了笑:“割雞焉用牛刀,公子放心好了,用不著尺素,我也可無恙。”
我苦笑:“不知。”
我又從懷裡拿出一塊剛纔在桓府備好的白布條,上麵塗了大塊的硃砂顏料,似血普通。我將它纏在公子的額頭上,幾近擋去一隻眼睛。最後,我將剩下的黛墨在他臉上再抹了抹,看上去像是因為打鬥傷得非常慘痛。比及那張名揚四海的俊美麵龐被毀得差未幾了,我終究停下來。
公子點頭,讓他退下。
這是實話。
“隻怕是知母莫過子。”我說罷,不再廢話,道,“公子與我先去慎思宮。在那信中,公子務必教表公子抓緊,可直接由那暗渠進入慎思宮當中迎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