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從懷中取出一隻小小的木盒,內裡盛的都是描眉用的黛墨。取出些,沿著公子那姣美的眉毛各塗上粗黑的一道。
我說:“公子和表公子都可在太學查閱古籍,且公子也曾往將作大匠府查閱文書,說是偶爾所得並不為過。”
我想,公子也是個自視甚高的,不過乾了兩趟偷雞摸狗,就想把我撇開了。
“如何了?”我忙問。
“報仇。”
他的手非常暖和,固然有些薄繭,不算很柔嫩,觸感卻很好。那手掌比我要大上很多,能夠全然將我的手裹在中間。
我說:“趙綰有太後詔令,放秦王入城說得疇昔。且此時秦王這邊出了岔子,趙綰必是在尋求自保之機,若能立個大功,乃是善莫大焉。他與範少傅算得舊識,範少傅和表公子去找他,乃是幫了他大忙,他定然儘力互助。”
侍衛的衣袍在我身上有些廣大,拍潔淨身上的灰塵時,我將袖子捲了卷,又將方纔從桓府帶出來的短刀拿出來,係在腰上。
我說:“表公子和範少傅須得儘快纔是,不然如有彆人先一步發覺太子妃與皇太孫,難保被先行動手。至於兵馬,東宮與皇宮皆難以留意,而廷尉施和雖在慎思宮外,其與長公主有連累,亦須得躲避。”
我往那邊看了一眼,隨後,回到書房裡。
公子:“……”
我看著他:“而後呢?”
我說:“我天然曉得,不過公子須得帶我去。”
我和公子躲在近處的牆根底下,待得一隊軍士方纔走疇昔,便藉著灌木和高草的保護,鑽入城牆下。
“信中還說了甚麼?”我問。
心機轉了轉,若我將此事奉告了公子,他大抵味去處秦王要。而以我對秦王品德的體味,他大抵不會錯過在公子麵前陰陽怪氣說三道四的機遇。
議定以後,我和公子亦不再擔擱,即解纜往慎思宮。可惜共騎過分招搖,也不便行動。公子與我一人一騎,挑著少人的街道,往慎思宮而去。
公子終究無語,看著我:“你曉得?”
“那皇太孫呢?”公子又問。
我心想,就這麼一條道如何走岔……但我冇再出聲。
我說:“我方纔放在房中了。”
我問:“聖上對龐氏如何措置?”
公子訝然:“京兆府?”他皺了皺眉,“可那趙綰先前放秦王入城,他當是秦王的人。”
“隻怕是知母莫過子。”我說罷,不再廢話,道,“公子與我先去慎思宮。在那信中,公子務必教表公子抓緊,可直接由那暗渠進入慎思宮當中迎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