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應和她們普通，現在又傳來了一陣斷斷續續的哭聲。燕儀辨認了一番，指著司膳房的西北角，道：“彷彿是從那兒傳來的，走，我們疇昔瞧瞧。”
燕儀推了推窗戶——窗戶也是鎖緊的。
謝懷璟本想推拒，想了想，又點頭應了下來。
——明天早晨，太子說宮宴很合胃口，給司膳房每人賞了一枚金葉子。
他趕緊拉住阿魚，說：“我不餓，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。”說著，拿出一個扁扁方方的木匣子，遞給阿魚，“這個給你吃。”
一則，司膳房是個獨立的院落，各宮各院都離得很遠，便是小皇半夜裡哭鬨起來，也不至於讓那些妃嬪們聞聲。二則，司膳房的常福是秦昭儀的同親，能夠奉求他照看小皇子。
楊紅珍悄悄點頭。
阿魚和謝懷璟也瞧見了。內監的屋裡多了個孩子……阿魚已驚得說不出話來，內心已經不由自主地冒出四個大字——穢亂宮闈。
常福想著，若答允下來，也算是救了一條性命，便咬牙承諾了。
西北角是常福的屋子。大門緊閉，暗淡的燭光從油紙窗透了出來。
阿魚同她解釋：“是掖庭的宮人。”
太後崇尚道法天然，飲食很平淡，不愛吃油葷的東西。再加上太後身子不太好，司膳房給她備膳便以藥膳居多。
常福好聲好氣地說：“姑奶奶，您就當明天冇進這個門，不曉得這遭事，不就成了？”
柔則公主意謝懷璟一向入迷地望著一個方向，就順著他的視野望疇昔，才發明他盯著看的是那盤芙蓉糕。
兩位司膳女官早晨另有住處，不住在司膳房，以是直到現在她們還不曉得這回事。
因而，除了常例的甜鹹粥各一品、南北小菜、熏鴨絲燕窩、奶糕蒸餃，司膳房還給柔則公主另添了桃花酥、芙蓉糕和玫瑰花糍——都是既苦澀又耐看的點心。
阿魚吃了一整塊，仍然意猶未儘，央著楊姑姑把芙蓉糕的做法奉告她。
常福搬來兩張條凳，號召三人坐下，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道來。
謝懷璟垂垂認識到，那天早晨，他夢見太後回宮並非偶爾。
“你餓了？”阿魚道，“你等等，早上剩了一些蔥油醬餅，我去給你拿來。”
秦昭儀脾氣溫婉，常懷憐憫之心，昔日結下了很多善緣，司膳房除了阿魚，另有好幾個宮人受過她的恩德。以是世人都非常樂意替她坦白。
燕儀渾然不知，興沖沖地排闥出來，果然在內間瞧見了一個男嬰，小小的皺巴巴的一團，看上去還未曾滿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