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哭了那麼久,嘴裡都有些發苦,乍然吃到圓子外頭覆著的糖霜,隻感覺嘴裡的苦味一下子被沖淡了。咬開炸得酥脆金黃的外皮,裡頭微燙的花生餡兒就溢了出來,和著中間那層軟乎乎的糯米皮一起吃下去,又綿又香。
燕儀又沉默了好久,俄然哭了出來:“阿魚……我要去守活寡了……”
燕儀又接連吃了好幾個,抿了一口茶,表情竟然真的平複了很多。
“燕儀,你如何了?”阿魚有些擔憂。
燕儀哭得喘不上氣,好半天賦說:“陛下從女史裡頭選妃,我被選上了,嗚……”
燕儀也不拿筷子,就用手撚起一個吃了。現下天和日暖,炸過的圓子還是溫熱的。燕儀泄憤似的把一整顆圓子包進了嘴。
謝懷璟沉吟。他的夢裡並冇有呈現這回事,可見邇來他的鋒芒已讓天子非常顧忌了,這才迫不及待地攙扶另一個兒子……不過話說返來,天子若果然想改立十皇子為太子,他有無鋒芒都是一樣的成果……
歸去的路上,一個不熟諳的內監喚住了她,問道:“你就是司膳房阿誰叫阿魚的?”
前段光陰,馮將軍自請兼任太子太師一職。雖說本朝的太子太師隻是一個虛銜,並無實權,但也是名副實在的東宮輔臣了。
王瑞便笑道:“好孩子,你的福分在背麵呢。”
阿魚乖乖點頭。
馮廣孝為人呆板忠正,謝懷璟都這麼說了,他仍舊實打實地跪了下去,義正辭嚴地說:“殿下,君臣有彆,禮不成廢。”
到了燕儀的屋子,發明她正一動不動地望著窗外,眼神放空,不知在想些甚麼。
阿魚隻好欣喜道:“當娘娘也挺好的,起碼月例銀子多好幾倍呢。”
燕儀的眼淚水垂垂止住了,嘴裡一邊在嚼,眼睛一邊在往碗裡看。
宮人見謝懷璟久久不該聲,又謹慎翼翼地反覆了一遍:“殿下,馮將軍來了,正在外頭候著呢。”
仲春初,陛下選妃的名單下來了。年方十5、芳華貌美的燕儀鮮明在列。
“我又不能出宮,有銀子也冇處使。”燕儀越想越難受,鼻頭一抽一抽的,眼淚跟止不住似的往下賤。
謝懷璟笑道:“話雖如此,但長幼有序,當真論起來,馮將軍還是我的姑祖父,應受我一拜。”
“好好的哭甚麼……”阿魚頓時手忙腳亂。她冇帶帕子,就拿衣袖給燕儀擦了擦眼淚,“守甚麼寡?”
燕儀這纔回過神來,瞟了眼阿魚,又垂下頭沉默不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