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阡陌含笑道:“說對一半,是卦仙,不是卦師。”
雷虎訝然道:“我們宋國現下隻要一個駙馬,便是那昭陽駙馬李逸之啊。”
雷虎見他淡定自如,心中天然困疑,便強忍了肝火坐下,森然道:“好,你說,我倒要看看,你如何舌燦蓮花,燦出個鳥來!”
李阡陌老神在在,假裝高人氣度,擺手淡笑:“不礙事,我們喝酒,持續喝酒。”
雷虎聞言麵露難堪之色,拱手道:“卦仙,此事不是我不想答你,實在是道上端方,不成流露。”
“甚麼!”雷虎聞言按桌站起,怒喝道:“你這不知死活的騙子,竟然敢欺詐到你虎爺的頭上!”
他五指輕彈酒碗,叮叮作響,悠悠道:“虎爺本年四十有二,出自綠林,厥後遠赴塞外,返來之時練得一身好技藝,做人刀手,專做買命買賣,一乾便是十八年,這十八年來,你與你兄弟各自攢下紋銀四萬三千八百兩,此等豐大族底,五千兩求我一卦,卻可保半世安然,你賺大了。”
李阡陌淡然一笑,手摸碗邊,道:“若非那些人烘托,我又怎能稱得上一個‘仙’字,那些卦師不過是仗著此道混口飯吃罷了,我倒是以此道來替人逆天改命的,比不得,比不得。”
雷虎心中思路不竭,終究沉不住氣了,起家拱手道:“卦仙,我另有要事,不能陪你了,你好好享用美酒,我先告彆了。”說罷便要起家拜彆。
雷虎肯定廳堂內再無彆人,便湊至李阡陌耳旁,低聲說道:“卦仙,那是在十年前,那一屆的新科狀元被皇上賜婚做了駙馬,他托人找到我們兄弟倆,讓我們去伏牛村殺一對孤兒寡母。我們兄弟兩人到襄樊的時候又接了一樁大買賣,要去江南,我們深思著這一來一回太遠了,乾脆就將這個買賣送給了一個熟人,我們抽兩成報答,那村莊裡的人,我們但是一個冇動啊。”
李阡陌緩緩點頭,冇有說話。
雷虎躊躇半晌,放下酒碗,拱手道:“不瞞卦仙,我雷虎一身殺人無算,雖有一身技藝,卻也心中驚駭,早晨睡下也不曉得明日的頭顱還在不在脖子上,我比來心中總有不祥之感,想請卦仙替我卜上一卦,算個休咎,我馬上便去給卦仙取錢。”
雷虎不明白他的意義,心中微有忐忑,但又不敢違背,便乖乖坐下,迷惑道:“卦仙另有何事?”
李阡陌抬手錶示他坐下:“先彆急,我另有事情要與你談。”
李阡陌五指又敲瓷碗邊,收回叮叮聲響,緩緩道:“你的出息,無紫氣之象,也無紅光之色,當是無喜無悲命相,你殺了這麼多年人,也是時候罷手了,這些年積累下來的財帛,充足你享用幾十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