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!”曾國藩拿起汗巾,抹了抹眼角兒,“我又想起了梅泉(羅澤南的號)兄啊。他如果還在,大師一起喝酒賞文,那是多麼的稱心呀!”
“殿下,這個安撫使還是令找彆人吧,三娘做不來。”蘇三娘一彆頭,不去看安王的模樣。
曾國藩一擺手,“我難過的剛好就是這個。梅泉兄吃的朝廷俸祿,他的練勇有練餉,是以,就該當這麼做。但是我們不一樣。我們的湘勇冇吃朝廷的餉銀,勇丁又都是故鄉帶出來的,總要轉頭能給故鄉父老一個交代。匪要剿,還要極力儲存我們的根底。”
曾國荃站了起來,“大哥,既然是去兵戈,就免不了死人。來應募的勇丁誰會不明白這個事理。聖上幾番下旨,又最後委以大哥如此的權力,足見聖上對大哥的倚重。我們可不能瞻前顧後,坐失良機啊。”
“聖上?”曾國藩搖了下頭,苦笑了聲,“聖上想的是如何保住大清,不會考慮我們的湘鄉。”
林海豐送走最後分開的李秀成,返回廳裡,看看眉頭舒展的蘇三娘,伸展雙臂打了個哈欠,“喲,蘇安撫還不累呀?嘖嘖,看來當過大將軍的就是比我這個做王的強啊。飯不消吃幾口,看來覺也不消多睡了。本王不可啊,能吃,還能睡。哎呀,這一天冇住腳,本王但是就要累死了。”
“人家可冇這麼說。”蘇三娘低著頭,嘟囔著。
鎮江的臨時安王府邸的晚餐結束了。官員們連續地拜彆,唯有蘇三娘冇動。
蘇三娘低著頭,玩弄著衣角不說話。
林海豐站了身,再次把茶杯端起來放到她的手裡,“三娘啊,我曉得,你當初要不是因為丈夫被土豪殘殺,你一個女兒家也不會扯起大旗造反。當然,也就冇有我們倆明天坐在這裡說話的緣分。你或許會成為一個很淺顯的賢妻良母,和家人一起享用嫡親之樂。以是,我瞭解你對豪紳大戶的刻骨仇恨。不過,好多事情也要回過甚來想啊。”
“再不就是討膩囉嗦的處所事件,唉,還是兵戈過癮啊。”林海豐坐到她劈麵的一把椅子上,歎了口氣。見她仍然是一句話也冇有,他嘿嘿地笑了笑,向前探了探身子,“是不是想去羅綱領羅丞相那兒呀?不過,這可就難了,估計現在羅丞相也一定還在武昌了,是去了嶽州,還是長沙,都難說。”
.曾國藩低著頭,耳聽著幾個親信和兄弟不斷地唧唧喳喳,一聲不語地用筷子悄悄撥拉著碗裡的米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