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玄都感喟一聲,轉而問道:“師兄,這麼大的北邙山,你是如何曉得我們會從這裡出來?”
李玄都乖乖坐下。
張海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老頭子是甚麼脾氣,你應當曉得,存亡有命繁華在天。”
張海石輕歎一聲:“曉得就好。我提示你一句,現在他纔是宗主,真要論起端方,你也好,我也罷,都要被他壓得死死的。”
他是一個暖和的人,一個很少發脾氣的人,更像是很多人丁中的誠懇人,冇本領的誠懇人會任人淩辱,可有本領的誠懇人一旦發怒,便會血濺三步。
顏飛卿淺笑道:“紫府兄自便就是。”
張海石望著李玄都的眼睛,笑問道:“你該不會覺得我是奉了師命纔來到這裡?”
不管今後將來的世道如何,當下這個世道,還是男尊女卑,講究一個在家從父,而出嫁從夫,固然蘇雲媗不是平常女子,但有些時候也不得不顧及世俗觀點,以是她哪怕不附和顏飛卿的觀點,也很少劈麵辯駁,不過這一次她卻破天荒地辯駁道:“那如果司徒玄策冇有早亡呢?以他的資質,是否已經觸碰到了老玄榜的門檻?”
場間一片溫馨,隻聽得瀑布霹雷聲響。
顏飛卿沉默了。
唐漢帶著本身的人如退潮普通拜彆,一場一觸即發的大戰就此消弭於無形。
過了半晌,蘇雲媗緩緩道:“這位張先生隻是排行第二罷了,李元嬰排行第三,李紫府排行第四,陸雁冰排行第五,傳聞另有一個資質根骨不遜於李紫府的六師弟,如果李紫府冇有墜境,如果他們的大師兄還在人間,現在的江湖會是如何?”
李玄都歎道:“師兄,賢人言家國天下……”
“我這是嘉獎嗎?”張海石瞪眼道:“從小到大,你就曉得肇事,每次闖完禍,都要我給你清算爛攤子,自從四年前你墜境以後,我還覺得終究能平靜一些,也確切讓我平靜了四年,現在又固態萌發。”
師兄弟二人對視半晌以後,張海石感喟一聲:“人中龍鳳,放在那裡都是龍鳳,不會變成泥鰍和麻雀,我是真的冇想到,你都跌成個抱丹境了,還能重新爬起來,還能在江湖上攪風攪雨。”
顏飛卿歎道:“一家獨大。”
張海石聞言以後,也不由感喟一聲:“不說這些了,我就是給你提個醒,你如果要回家見老頭子,最好選在來歲開春的時候,當時候老三會去帝京,不在家裡。”
李玄都苦笑無言。
李玄都閉上雙眼,吐了一口濁氣,喃喃道:“我曉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