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媚孃的眼皮微微一跳。
鳳樓春笑容如花藏尖刀,說道:“我們天樂宗的立品之本在於這‘天樂桃源’的買賣,是為財。姐姐貴為我們天樂宗的副宗主,要立威。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講,姐姐這個心善的弊端,都要改一改了。”
百媚娘在沉默半晌以後,輕聲道:“所謂‘勢大者無仁,厚財者無義。’你的意義是說,我們天樂宗都是一幫不仁不義之人了?”
然後醉東風又望向鳳樓春,語氣中非常不悅道:“你的心機,我也曉得,可你要曉得分時候、懂分寸,今後如果再如許冇端方,我便不能容你!”
醉東風放動手中的酒杯,揮手遣散麵前的青煙,暴露一張略帶陰沉狠厲之色的漂亮麵龐,緩緩說道:“你這小我萬般好,就是太顧懷舊情,也太心慈。不像是江湖中人,倒像是個當家的媳婦,上要照顧邁公婆,中要奉養丈夫,下要照看年幼的孩子,如果另有兄弟姐妹,免不了也要挑到肩上,你說你這是為了甚麼?”
“你!”百媚娘氣急,一身歸真境的氣機鼓盪不休。
百媚娘低下頭,輕聲道:“無外乎求一個心安罷了。”
香爐中有嫋嫋的青煙在麵前升起,隔斷了兩人的視野,也讓人有些看不清男人的麵龐,他的聲音從青煙中傳來,語氣安靜無波,讓人聽不出太多喜怒,“僅僅是穩住她就夠了嗎?”
百媚娘一改方纔的謙讓,咄咄逼人地詰問道:“那你剛纔話中的意義是甚麼?”
百媚娘垂手而立,安靜地與師兄對視。
此圖並非臨摹之作,而是一名丹青聖手有幸親眼目睹正一道大天師登仙所作。
醉東風繞太小桌,走下大床,說道:“現在內奸壓境,我們本身人不能亂,特彆是現在這個時候,阿誰青鸞衛的使者還在桃源,我們不能因為這類雞毛蒜皮的小事憑白讓他看了笑話。”
這句話明裡在說百媚娘心善,話外之音倒是暗指百媚娘德不配位。
在這架屏風的前麵,就是天樂宗的宗主,醉東風。
鳳樓春神情頓時一凜:“我冇有如許說。”
就在這時,醉東風抬了抬手,表示身邊的兩位侍女臨時停下行動,然後緩緩起家,不輕不重道:“好了。”
鳳樓春曉得本身本日觸碰到了宗主的底線,神采一肅,喏喏應下。
這番話乍一聽是不偏不倚,可實際上還是方向鳳樓春,隻是話說到了這個份上,百媚娘也無話可說,隻能點頭應下。
屏風後一陣悠長的沉默,然後就見屏風緩緩移開,暴露屏風以後的氣象。起首映入視線的就是一張長寬皆是一丈的平麵大床,高不過三寸,上麵正中位置擺著一張四四方方如棋盤的小桌子,皆是以紫檀木打造。在小桌擺佈擺有一套爐瓶三事,香爐和箸瓶是前朝官窯所製,繪有青花,素有“家財萬貫不如一片”的說法,此中所焚香料乃是絕品龍涎香,一寸一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