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道是“打人不打臉，罵人不揭短”，李玄都這番話深得清微宗真傳，打臉又揭短，除非是唾麵自乾的泥菩薩，不然誰也咽不下這一口氣。
秦素掃視世人一眼，全然不見常日暗裡裡的內疚害臊，冷冷一笑，“你說周淑寧承認了她曾與張世水有過比武，那麼我問你，淑寧有冇有承認她殺了張世水？”
道人立即漲紅了臉，伸手指著李玄都，嘴唇顫抖。
張靜沉眯起眼，緩緩說道：“人已經死了，死人不能說話，甚麼交代，甚麼他殺，都是清平先生的一麵之詞。說句誅心之言，以清平先生的修為，真要殺了馮神通再將其假裝成他殺身亡，也不是甚麼難事。”
李玄都毫不起火，淡笑道：“就算你們不交人，莫非我就不能脫手搶人了嗎？冇了老天師坐鎮以後，就憑你，當真守得住這座大真人府？”
張靜沉緩緩起家，冷冷道：“好一個倒打一耙，既然話說到了這個份上，貧道也直言了，貧道之以是不立即交人，就是怕清平先生在理屈詞窮之下，大打脫手，直接搶人。”
這番話說得輕描淡寫，可話語的內容讓正一宗世人聽來，倒是傲慢至極，彷彿是不把正一宗放在眼中。
秦素負手而立，說道：“為了製止你們說我在屍身上動甚麼手腳，以是勞煩中間將你兒子的屍身翻轉過來。”
張嶽山強壓肝火，親身將張世水的屍身翻了過來，說道：“秦大蜜斯，你有甚麼話能夠說了。”
李玄都乃至看都冇看他一眼。
此情此景，如果讓不知情的人見了，不免要對這位接受喪子之痛的老父親生出幾分憐憫，又對“仗勢欺人”的李玄都一方生出幾分討厭和仇恨。
張世水身故之事，並不算高超，在坐之人誰冇見過詭計之事？乃至能夠說，誰的手上冇做過幾件見不得人之事？以是經不住沉思，可隻要冇被人抓住，冇有證據，這件事便不存在。可誰也冇想到，事情方纔開端，就已經有一名天人境大宗師為此賠上了一條性命，那麼參與到此事當中的世人，又有幾人能夠滿身而退？
李玄都道：“當年皂閣宗毀滅，有三支傳承彆拜彆了金帳汗國、婆娑州、鳳鱗州，藏白叟一脈是源自鳳鱗州，而這位蘭夫人是源自婆娑州，本就不是一脈。”
秦素道：“我再問一遍，周淑寧安在？把她請到這裡來，需求這麼長的時候嗎？”
秦素見張嶽山不說話，冷然道：“如此說來，正一宗是不肯交人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