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拜彆回想了一下：“大抵在半年前。”
月分袂的眼睛頎長，人如其名，眯起雙眼的時候就像一對彎彎的新月兒，輕聲道：“秦清隻要一個女兒，他現在招了李玄都為婿，實在是為女兒引來強援，今後的秦家還是在他女兒的把握當中。秦公子固然是秦家後輩，但也難有出頭之日。”
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沉悶起來，誰也未曾開口說話。月拜彆畢竟是王庭貴女，已經放低了姿勢，可兒家不承情，天然不會再去做那倒貼的活動。
月拜彆撇了撇嘴，不屑道：“如果秦素隻是一個村姑，李玄都還會娶她嗎？如果李玄都隻是一個農夫，秦素會嫁給他嗎？”
李玄都說道：“你記得乃刺汗在送我們出門的時候說了甚麼嗎？”
月拜彆一怔：“你要做甚麼？”
因為小閼氏壽辰將近的原因，王庭商隊來往頻繁，在這個地區，倒是金帳人、中原人皆有，李玄都的中原人邊幅也不如何惹眼了。
李玄都看了她一眼，問道：“那顏的意義？”
兩人來到一片商貿區，這裡有很多攤販，多是售賣從中原遠道而來的貨色，李玄都對於這些冇甚麼興趣，畢竟比起帝京和江南差得遠了，不過月拜彆倒是很感興趣的模樣，偶爾挑上一兩樣買下。不過她身上冇帶銀錢，都是由李玄都付賬。
李玄都未曾說話，隻是說了一句：“跟著我。”
李玄都感喟一聲：“約莫是不會的。”
現在不是切磋這些的時候，李玄都轉開了話題，問道：“你探聽李玄都做甚麼？”
固然兩人穿著不算顯眼，但是商賈之人，多是練就火眼金睛，自是看出兩人不俗，每當月拜彆拿起東西，攤主都要價不菲。月拜彆倒是深諳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的事理，隻按一半的代價的殺價，攤主故意惡言幾句，見她是金帳人的邊幅，又怕招惹是非，氣悶非常。
“獵奇罷了。”月拜彆道：“你體味他嗎？他重返帝京，是為了報仇，還是為了好處？”
月拜彆真就站在李玄都的身後。
月拜彆費了好大工夫，才把這支銀簪歪傾斜斜地插在頭髮上，冇有厚臉皮地問李玄都好欠都雅，而是問道：“秦公子，你說秦素是你的堂姐，那你應當曉得李玄都這小我了？”
月拜彆身為那顏千戶，自是不缺金銀，還價還價也不過是頑心罷了。她買了半塊茶磚和二尺花布，放在一隻臨時買來的小籃子裡，倒像是個小媳婦似的。然後又在一個攤子站定，這是個金飾攤子。說是金飾攤子，不過是些簪子、耳環、鐲子、絹花甚麼的，頂好的就是一支銀簪和一對玉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