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百年江湖意氣。天下颳風雷萬裡埃。歎此生浮沉,風波難定;十年一劍,俠骨崢嶸。袖藏青蛇,腰懸三尺,腳踏人間路不平。朝天闕,看劍氣縱橫,再開青冥。”
張白天微微低頭,輕聲道:“是長輩的堂兄、堂姐。”
“張白天?”白叟對於“蜀山劍派”的名頭不甚在乎,不過對於“張白天”這個名字倒是有些驚奇,“張白圭、張白月是你甚麼人?”
張白天一走便是近十年,從一個孩子長成了少年,隻是統統物是人非,身未死族已滅,如果當年他還留在帝都城中,隻怕也難逃一死。
這少年姓張,雙名白天,乃是張肅卿的侄兒。他自小不愛讀書,鄙視學宮書院,喜好為氣任俠之事,好舞刀弄槍,常慕劍俠刀客。他又脾氣固執,不平束縛,因為父親故去得早,伯父張肅卿忙於朝政,得空管束,隻要一名寡母,何如不得他,隻能遂了他的願,讓他出門拜師學藝。
以李玄都與張白月的乾係,張白天想要拜入清微宗中,並駁詰事,不過他的母親倒是很有見地,畢竟李玄都不是宗主,宗內另有浩繁師兄弟,明爭暗鬥,張白天一個小孩子冒然進入此中,恐怕不是甚麼功德,如果有人意欲對李玄都發難,說不得要從張白天身上做文章,平白招肇事害。再加上正邪之爭減輕,就連司徒玄策都死得不明不白,更何況是彆人。
張白天行走江湖數年,該有的禮數還是不會少,抱拳道:“長輩蜀山劍派張白天見過前輩。”
現在張白月故去已久,清平先生李玄都也與秦家大蜜斯秦素定下婚約。在中州劍秀山的山路上,卻另有一個少年,正在默唸這首詞。這少年十七八歲的年紀,身穿青色衣衫,正沿山道緩緩而上,心中默想:“尋了這麼久,終究找到姐姐的長眠地點了。”
張白天望著這座竹樓出了一會神,心想:“這裡竟然有人居住,莫非是此地仆人?宗門記錄,古時的確有劍仙曾經在劍秀山隱居,不過那都是幾百前的事情了,莫非劍仙另有傳人?”
張白天固然脾氣改了很多,但江山易改賦性難移,骨子裡還是性烈如火,沉聲道:“真是好大的端方。”
白叟沉吟道:“遵循事理來講,老朽不該禁止,隻是劍秀山乃是我家仆人統統,如果冒然放人入內,隻怕於端方分歧。”
隻見本來筆挺的峭壁上,俄然凸起出一個龐大弧度,構成了一個開口極大、縱深極淺、似洞非洞的存在,占地約莫一畝擺佈。此地三麵環山,唯有一麵麵向絕壁峭壁,與上山的石徑相鄰。此中蒔植有富強翠竹,風起則起竹濤響,而在竹林的掩映當中,則是一座清幽高古的二層竹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