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玄都望著她，輕聲道：“情勢使然，一邊是天下局勢，一邊是師徒恩典，忠孝不能分身，又該如何？”
“冇見地了不是。”陸雁冰不覺得意道，“這些在大戶人家算不得甚麼奇怪東西，都是平常物事，夫人蜜斯身邊的丫環們都會攢錢買上一塊，另有那香水，連火燕都有一小瓶。”
鋪子不大，老闆看到李玄都穿戴打扮不像甚麼富朱紫家，就不如何上心，此時又見李玄都用手去拿香皂，神采一沉，便要發作。不過陸雁冰已經摸出一塊銀子，丟在櫃檯上，老闆立時滿麵笑容，先用一杆小秤把銀子稱量了，再用剪子絞銀子，給陸雁冰找零。
李玄都哈哈一笑道：“這話如果讓師父聽到了，他白叟家該悲傷了。”
陸雁冰忍不住咋舌道：“好大的手筆。”
“什、甚麼？”陸雁冰一驚，話都有些說倒黴索了，“什、甚麼兵器相向，這但是大逆不道。”
陸雁冰立時反擊道：“師兄還說我？你應當拜在陰陽宗門下的。”
李玄都看破了陸雁冰的心中所想，諷刺道：“你是拜錯了師門，應當拜在慈航宗門下的。”
李玄都拿過一塊洋肥皂，悄悄摩挲了下，說道：“這東西的賣相倒是比我們平時用的皂角好上很多。”
‘圓’，以庫平純銀六錢四分八厘為一圓。我聽江南那邊傳來的動靜，說是一圓銀幣，總重七錢二分，銀八九，銅一一。論成色，比現在市道上暢通的散碎銀子要好太多，差未幾抵得上一兩銀子了。”
李玄都一起看來，當真是琳琅滿目、目不暇接。兩人在一處金陵販子開設的店鋪前停下腳步，此處賣的是安西的香水，用玻璃瓶子裝著，香味與傳統的胭脂水粉截然分歧，另有一種“洋肥皂”，因為異香撲鼻，彆名“香皂”，半兩銀錢一塊，用精美木盒裝著，巴掌大小，卻不是甚麼端莊的安西貨，而是金陵府的商家請了色目人本土製的，上麵花腔紋路有模有樣，能夠以假亂真。
李玄都笑道：“掌櫃好通達的動靜。”
陸雁冰接過這枚樣錢，在手裡略微衡量了一下，的確是不敷一兩。
帝京作為天下中間，天南海北的販子會聚於此，有來往於草原的晉州販子，有關外的遼東販子，有做鳳鱗州海貿買賣的齊州販子，有來自於蘆州的鹽商們，也有做安西大秦國買賣的金陵府販子和嶺南販子。乃至另有從西域來的胡商，牽著駱駝，與中原人、草原人都截然分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