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雲熙緩緩飲了一口蜜羹,“我記得你住在的慶福殿就在碧山重華邊上,離賢人的翠微殿也近。”
挑了一身月紅色雙窠雲雁紋對襟上襦,藕色纏枝蓮曳地裙,清爽高雅。長髮綰成清爽的單螺髻,斜簪一支赤金鏤空海棠珠花步搖,執了泥金素絹繪綠梅的象牙柄團扇出門。
林雲熙微微一訝,脫口道:“不去妾身那邊麼?”話音剛落,臉上一紅,扭頭隻盯著腳邊的碧綠翠綠的蓮葉。
林雲熙含笑著應了,“帝姬呢?怎不見她?”
林雲熙“哼”一聲轉頭不睬,慶豐帝笑嘻嘻地坐到她這一邊,端起她的臉細心瞧了瞧,“朕如何聞到如許大的醋味?嗯?從速找出來,恰好早晨可叫他們上一品醋溜魚頭。”
林雲熙聞談笑道:“我竟不知過幾日是你的生辰,合該好好為你慶一慶生纔是。”複又問她:“賢人皇後可曉得?”
林雲熙懶懶依在軟枕上,將宮人們都打收回去,“今兒無事,我放你們的假。行宮裡山川標緻,趁著天還不熱都去溜一圈兒。隻皇子那邊不能動,再留兩小我給我使喚。”
林雲熙蹭蹭慶豐帝的衣衫,把他胸前衣衿蹭得亂七八糟,“誰哭了?!”
柔嘉當真地聽,遊移了一會兒,又問:“父皇帶我去,那弟弟呢?”
“申時三刻。”
林雲熙冇有親身將胡青青保舉於慶豐帝,她要想在一眾嬪妃中出頭就極其困難,苦心策劃,畢竟以桃林一遇得幸於賢人。因她容色並不非常出挑,兼家世得誌,便隻在溫婉謙順高低工夫,侍上以敬,待下以和。
但是九成宮畢竟是行宮,又有一應宗親要照顧,能跟著去的嬪妃並未幾。除了皇嗣的生母,左不過謝婉儀、忻貴儀、胡青青、沈李兩位美人一乾較為得寵的妃嬪,敬婕妤等資格較老的也有麵子,但分位低的便隻憑慶豐帝或是皇後情意。
慶豐帝肅容道:“葉相所言甚是。”
林雲熙坐起來,“現在甚麼時候了?”
她疇前不得寵,大家都能踩一腳,但她好歹是馳名位的嬪妃,下頭宮人再偷奸耍滑剝削分例,當著她的麵兒總要做臉,是以除了同在屋簷下的錢氏冷言調侃,冇有哪個會閒著來找她不痛快。可現下得寵了,倒是無數暗箭藏在暗處,叫她如芒在背,不求得一棵能遮風避雨的大樹,如何能夠心安?
慶豐帝好笑,揉揉她的後腦勺,“好,冇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