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中連續下了四五場大雪,因幾位丞相防備得宜,並無人病亡,城內還新添了粥棚賑災,供流浪失所的百姓暫居。慶豐帝入城那天倒是可貴的放了晴,風清日朗,瑩紅色的積雪在陽光下晶瑩剔透,幾近讓人覺得身處琉璃天下。
慶豐帝執了她的手道:“打扮得如許素淨,朕記得上回賞了你一支玉質上佳的的紫玉鳳頭釵,也不見你戴過幾次。”
見常先走了,林雲熙方纔微微沉下神采。董嬤嬤見她笑意寡淡,還道她心中不快,忙勸道:“賢人念及救駕之功,……”
見林雲熙還是是淡淡的模樣,又歡歡樂喜地笑著道:“要不如何說修容娘娘好福分呢!主子聽宮人們說,開年賢人祭祖,約莫是要將皇子帝姬一道記在修容主子名下,不必等娘娘先行冊封禮。我們這些做宮女內侍的,也隻要等麗修容大好了再去道賀,也沾沾娘孃的福分。”
那廂掌勺的徒弟渾身生硬,盜汗直流,顫抖了半天冇說出一個字,目光不由朝向冷眼看著的鄭徒弟瞄去。像是要上前,卻咬緊牙關忍住了,不成!即便要低頭也不能在這個時候!
在職位寒微的人麵前,上位者的沉默偶然比氣憤斥責更具威懾。侍立的宮人們連大氣都不敢出,全部棲雲軒一片寂然,隻餘窗外輕風颯颯。
碧芷應了,又問她晚膳想用甚麼,林雲熙懨懨道:“我今兒胃口不好,就換些平淡的吧。上個薺菜餃子,再加一個溜魚片。”
屋中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聽得見,林雲熙平心靜氣地合上茶盞,瓷碗相合的清脆之聲在一片寂靜中格外較著。她語氣平平,漫不經心中卻帶著三分冷然,“常給事在禦前既另有差事,本宮便未幾留你,你且去吧。”
她說話少有如許冷酷不包涵麵,平日裡哪怕對著宮女內侍也甚少自稱本宮,常先麵上一凜,顧不得額角鬢梢的汗水,恭恭敬敬地施禮辭去。
不過林雲熙也冇阿誰美意去提示,路都是本身選的,冇有靠彆人的事理。
林雲熙淡淡看了他一眼,“賢人去了皇後孃娘那兒?”
林雲熙擇了一片放到鼻下輕嗅,氣味幽微,嫣然一笑道:“這阿膠寶貴,我庫房裡也隻要一小匣。”又叮囑她不必全送去小廚房,每回取兩片用,剩下的好生收著。
慶豐帝轉過甚來,見她懶洋洋的,不由笑道:“吵醒你了?昨兒你睡得晚,再多歇一會?”他這會兒神清氣爽,昨晚臉上帶著的陰霾也一併去了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