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雲熙聞言蹙一蹙眉,迷惑道:“病中不宜多思,皇後孃娘如此關照,芳儀更該埋頭安養纔是,怎會是神思鬱結了?”瞧見葉甘鬆神情略帶著難堪之色,恍然淺笑道:“都說芥蒂難醫,芳儀心機如何,想必也不會與葉太醫詳談,倒是我難堪太醫了。”
葉甘鬆心頭大快,曉得這便是背後有人的好處了,雖不是擺瞭然車架,公開裡偷偷攙扶一把,就叫他行事不知寬鬆了幾倍!隨即召來平常得用的親信,低聲與他道:“這些日子你也瞧見了,那邊透出的話多數不會錯,去和順芳儀知會一聲,她身邊有小人作怪,慎之慎之!”
林雲熙含笑拉過碧芷的手悄悄安撫道:“葉太醫說的不錯,你是我陪嫁的侍女,天然是最忠心不過的。”又笑吟吟向碧芷道:“瞧葉太醫這般誇你,你便替我送他一程。”
她沉默半晌,微微點頭表示碧芷將青菱扶起,道:“我也未有指責你的意義。你原就是個活潑的性子,固然偶爾嘴快,卻也不是冇有分寸。隻是邇來我看你連脾氣都比昔日躁了些,你本身可有發覺出是甚麼原因麼?”
因是平常問診,殿中未曾屏退宮人,林雲熙留下青菱碧芷,旁的便打發去殿外候著。葉甘鬆診脈半晌,又問及平常飲食起居,青菱擇不甚要緊的說了。
葉甘鬆心知不妙,一麵打發人去與順芳儀透個信,千萬彆讓藥入口,一麵絞儘腦汁另謀它途。因太病院對藥材辦理極其峻厲,不準任何外來不明的藥材流入,太醫們平常用藥也有記錄。葉甘鬆不敢冒險,隻抽取了少量得在藥箱裡夾帶些許藥材入宮,又從給其他嬪禦開的藥房裡擇出能用的,重新構成一副方劑,叫信得過人尋太病院世人憩息、調班的時候偷偷煎好了擱在葉甘鬆的藥箱裡,再趁查驗時悄悄換過,又打通送藥的內侍換個彆例說話,纔沒使順芳儀斷了藥,但順芳儀的風寒之症也無多大轉機。
一旁碧芷忙斟上一盞熱茶與秦路道:“氣候冷了,公公喝碗茶熱熱身子。”又笑吟吟拉了青菱一把道:“早就說過你是嘴上冇把門的,竟半點也冇往內心去。喜好的不喜好的隻顧著圖說個痛快,主子麵前還好,若被旁人聽了去,又要生出事端來。”
此人詳知內幕,也未幾話,隻斂聲應了,眸子兒一轉,又進言道:“芳儀手裡冇記得得用的人,已到了這一步,主子何不再出些力量?既為芳儀分憂,您今後行事也得個便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