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不是她另有些許底牌用以自保,光憑著尚宮局分給她那不到份例三成的劣質黑炭和薄薄的被子,她還不曉得能不能熬得過全部夏季!
“夫人談笑了,妾身蒲柳之質,哪能與宮中各位姐妹相較。”蘇美人神情淒惶,“妾身不敢苛求聖恩,隻願在宮中安然度日,終老殘生。”
“哦?”林雲熙挑眉,“有人欺負mm了?”
如許血淋淋的經驗讓她曉得,這個皇宮不是有那麼一點點工夫在身便能夠無所顧忌的,也不是有一身高超的醫毒之術便能夠肆意妄為的。她不成能明目張膽地殺了宮人,也不敢很張揚的用毒――宮裡另有個眼線密佈的大仇敵皇後在呢!如果被髮明瞭,她戔戔一個美人,皇後隻要三言兩語就能讓她去冷宮做冤魂了!
隔了幾天,林雲熙特地帶了董嬤嬤親身去了一趟。倒不是她不信賴青菱,隻是事關嚴峻,青菱雖是董嬤嬤一手練習出來的,總比不過宮中幾十年的積年嬤嬤,萬一青菱判錯了呢?
青菱神采烏黑地點點頭。
宮人們跟紅踩白不說,去尚宮局領份例的時候也隻能看人神采,並且份例不是缺了就是表麵看著光鮮、內裡實則襤褸的;禦膳房送來的飯菜也隻是僅僅能吃罷了,偶爾還是冷的餿的,偌大的一個屏輝閣她僅僅使得動兩三個宮人,其他的都懶懶惰散,隻顧著本身月子錢,宮裡的事件更是半點不沾手。
更何況宮中太醫都是輪班的,每七天給各宮嬪妃診一次脈,輪換下來的都不是同一個太醫,寧婉儀又是如何瞞過太病院的?嬪妃有孕後七日一診的脈案改成一日三診,縱使寧婉儀能拉攏個把太醫,卻也不成能讓全部太病院都替她說話。
林雲熙從皇後那邊存候返來路上碰到出來漫步的寧婉儀,她懷著身孕不便轉動,皇後便免了她的存候,隻叫她宮裡的掌事嬤嬤每日去重華宮稟報一次是否安好。
“是哪一種?”
青菱如有所悟,“就像方纔主子句句搶先,不讓寧婉儀有說話的機遇?”
寧婉儀低眉道:“妾身明白。”
恰是陽春三月,上林苑裡的梨花垂垂盛開,烏黑的梨花瑩潔而輕柔,遠瞭望去如同棉白輕巧的雲朵,又如同無邊潔白的雪落滿了枝頭,氛圍中氤氳著梨花清甜的香氣,沁民氣脾;薄如蟬翼的花瓣晶瑩透亮,淡雅素潔,風韻綽約,如玉如瓊。
蘇美人垂下眼眸,沉香亭外那一樹明淨如雪的梨花純潔而斑斕,瑩潔的花瓣跟著陣陣微暖的東風飄落下來,在空中翩然起舞,慢悠悠地落在她裙邊腳下。那清清冷冷的紅色落在亭中的青石板上,也恍若冰雪普通落在她心上,讓她更加地復甦和果斷了阿誰動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