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妝台前,水銀鏡裡的少女姿容清秀,楚楚動聽。臉上因溫水汽蒸騰得緋紅,微濕的長髮綰起,插上一支銀鬚蝶鑲寶玉梅簪,銀蝶上的細須綴著小小的珍珠,在發間顫顫巍巍栩栩如生。
董家已尚了公主,又是與賢人靠近的公主,起碼這一兩代間不會有大動亂。有了祈陽長公主這條線,實在不必再送一個女兒入宮,反倒叫賢人膩煩。
董思綺略略蹙一蹙眉,“是……是位豪門子。”語氣中彷彿非常彆扭。
董思綺麵色酡紅,細聲細氣隧道:“臣女不敢當,師父前年收了一名師妹,那纔是傳教員的衣缽傳人。”
軒北的行宮本就是為了秋獵所建,宮殿多以燕地粗暴結實的氣勢為主,青灰的石板構建成的高牆古樸而苦楚。全部行宮承品字型,後妃住在內宮,宗親攜內眷住靠左的回琅宮,而文武大臣則居靠右的采桑宮。
隻是她一開端並不這麼想。以她的本性,既然有教員在身後,踏結結實地讀書退隱,比去博那一點兒但願要強很多;後宮艱險,那裡是她能吃得透的?
董思綺臉上紅得幾近要滴出血來,急得直喚,“阿姊!”倒是聲若蚊蠅,聽也聽不逼真。
“不知這位是?”
但因岫景樓上那一出,林雲熙也並未真的信賴,悄悄把這位羞怯的董女人排進了需求存眷防備的名單。
剩下的像襄婕妤住在奎木殿,就在紫微殿邊上;忻貴儀恰好住了另一側的參井殿;寧婉儀卻一變態態地選了與太乙殿附近的畢方殿,還跟著林雲熙登上最高的一層,又是癡癡凝睇。
青菱又取了雙筷子給她,好笑道:“不就是燕地的吃食麼?主子雖離了這兒三四年,也不至這般歡樂。”
董思綺低下頭去,驀地想起那日岫景樓上那人和順溫暖的神采。為甚麼不爭一爭呢?她想要的,明顯近在麵前。
這回表姐帶了她來就是為了讓她在賢人那邊留個好印象,如果能藉著這趟秋獵再進一步,為將來選秀打底,亦無不成。
慶豐帝一笑,“方纔弟妹說你有大才,不如也來填一闋詞罷。”
林雲熙點頭,“你曉得甚麼。”一邊吃一邊指指桌上的菜,含含混糊隧道:“你嚐嚐看。”
董思綺好好地沐浴一番,洗去渾身疲憊,又在宮人的奉侍下換過一身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。
她呆呆地半晌,為本身帶上珍珠耳墜,又在額間貼上鏤空的梅花型花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