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匾高懸,固然威武,卻疏於保護,已是灰網纏繞,邊沿乾裂了。
白無常也想到了,苦笑對馬麪點了點頭。兩人同時搶向廢墟,徒手扒起了碎石殘木。
苦笑著拍了兩動手,白無常感慨:“馬刑官公然學富五車,這隨口栽贓的手腕真是羨煞旁人。”哼笑一聲,又問:“為何不趁此機會再多摧毀幾塊磚?也免得閻老邁返來,一眼就能看出地上這個長坑是叉子劈出來的?”
聽聞馬麵如此做問,白無常內心苦笑:難怪他們本日尋我脫手,本來早曉得閻老頭明天不在家。
牛頭的腳抬在半空中,踏也不是,不踏也不是,緊忙轉頭急問馬麵:“你倒是拿個主張啊!”
邪心罪過的,不免墮入孽海,永受磨難。
哪怕是早已健忘的一句隨口謊話,都會在這裡被記著,作為審判的根據。
好個凶險的馬麵,隻用了三兩句話便陷白無常於險地。
此人本來有一部好髯毛,但現在卻混亂的如同荒草,更彆提上麵沾著多少碎石與木削,與鼻血混在一起,狼狽的無以附加。
豐都城自閻羅君王往下,各有階層。
人們常說,人在做,天在看。
白無常側首而立,輕搖羽扇。固然臉孔輕鬆,目光也實足警戒。
馬麵還在皺眉思考,白無常卻點了點頭,接話:“最好再踏上幾步,也好讓馬刑官的話真著些。”
碎石崩天,氣勢如虹,白無常將羽扇遮在頭頂四周亂躥,風趣至極。
鋼叉曆經光陰,久戰魔界,早已被血肉感染的看不出本質了。
固然未分勝負,但也不得不讚一句“牛頭馬麵,避而不見。”
看彆人有望的眼睛,聽彆人失力的抽泣。
好巧不巧,正拍在閻羅君王的文書案上,隻把一個用紅錦緞子包裹的上好文書案砸個稀碎!
牛頭拔出了鋼叉,看到殿上這副亂像,不由也被驚出一身盜汗,再看向地上的長坑,悄聲問馬麵:“他說的有理,我是不是該再劈碎一點?免得一眼就能看出是叉子印兒。”
白無常皺眉摳了摳耳朵,先對馬麵施了一禮,笑回:“我那哭喪棒在陽間當了換酒喝了,買家用它拴大門,成果被蟲子蛀了,現在已是千瘡百孔,用不得了。”
終有一日,你信賴了這些事會纏著你每時每刻,再也不會消逝了,你便覺得你擺脫了?
此時此地,司刑官卻要與鬼使動起手來。
吱呀搖擺了兩三個來回,大匾終究直墜下來。
即便是如許,如果你感覺最慘的是下油鍋、絞磨盤,那你就實足的錯了,這類小把戲在森羅十殿連開胃小菜都談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