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竟然記得我幾次說他壞?
他這類人,隻會直來直往。
睫毛如扇,瞳中有靈氣,像點星,敞亮。
悄悄一笑:“或許是因為你長得太……太……太凶險了吧。”
有香帕說和,這架,怕是打不起來了。
墨發如漆,簡樸一束,幾縷青絲前垂,遮擋不住如月的額頭。
不由失落。
冰冷的嘴角有些微微上揚。
本來是人鬼殊途,功德一定能成。
爺爺一去,蘭衫小女人便再無遮擋。
不平氣的哼了一聲,持續耍賴:“甚麼佳事,爺爺就是偏疼,既然肯給那爛醉貓九天香,乾嗎不給我小哥哥一份兒?”
輕哼一聲,又咳了咳,這才得了他重視。
到了爺爺身邊,舉手便撒嬌捶打,皺眉抱怨:“你乾嗎給那隻爛醉貓九天香,連我都未曾喝到一口呢。”
或許,那方帕子,感染著她的香氣。
扭捏間,從腰裡抽出一方蘭帕,托在手掌上,將碟中的蜜餞梅子一顆、一顆擺在手內心,挽好了一個小承擔。
酥手軟若無骨,細踝潔如天雲,粗布繡鞋,不染凡塵,更顯得幾分精力。
怕他討回,又當即耍賴:“你一個大男人,總不會吝嗇的現在就跟我要歸去吧?”
看他那副吝嗇模樣,不由被他逗笑,又隨即板起臉來:“獵奇怪嗎?不就是我爺爺釀的九天香嗎?等我再長大一些,你道我爺爺不肯釀給我喝嗎?”
如此貼身的器物,竟不知在何時被她取去。若她取錢時有害民氣,隻需暗送一刀,本身豈不是枉死?
已近中年,白無常哪會不懂女兒懷羞的事理?他也湊起熱烈,揚起懶笑,對煮茶爺爺戲言:“小哥得了妹子贈的果子,老兄可給我籌辦了甚麼臨彆之禮嗎?”
“啊?”這一句,嚇得她麵色慘白,哪還顧得上找酒?
一聞此言,大驚失容。白無常手足無措,好不捉急,儘然有些失魂落魄。
“你三次說我壞。”
看著白無常那副貪婪相,黑無常冷回:“滾蛋!”
纖眉微蹙,桃麵飛紅,輕咬櫻唇,想再與他說些甚麼,卻羞的無話。
再剛硬的心,也漸得溫情。
小女兒的心機,難似捉摸,乾脆不必捉摸。
既然必定相對,她乾脆旋過身子,與他相望。隻看了一眼,又羞得低下了頭,手指纏繞衣衿,立在原地。
這就是一見鐘情吧。
現在可不是纏戀嬌羞的時候。
不解她話中含義,微微皺眉。
倉猝轉頭,方纔還站著他們的茶桌旁,現在已是空空如也,人去無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