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完整夢醒，離了蒲團，伸手去拉她。
那日夜裡，他去了父神的佛堂禮佛。十二天佛金光塑身，他雙目緊閉，手中的木魚越敲越快。
暮色將將四合，天涯鋪了大片橘紅色。風吹落葉，積完工堆，歸家的路人倉促踏過，將葉子堆成的小塔踏成了金黃色的地毯。
他問吟頌：“應不該戰？”
“師父。”
耳邊，俄然響起女子的聲音。
他停下，溫熱的水混著汗從後背滾下：“嗯？”
女子嫩白的指尖纏住了他腰間的帶子，悄悄一扯。他一回身，將她壓在了天泉池邊。
晚餐過後，八點十三。吃的是外賣，不消洗碗，秦肅收了餐盒，用袋子裝好。
“超市人多，你在家裡等我。”
吟頌抬首看他。
她仍未展開眼。
他方纔破了戒，當著萬佛之麵。
“師父。”
他把她抱回床上，扶著她的腿，然後俯身，去吻。
他展開眼，又看到了霧氣環繞的泉水，另有濕衣裹身的女子。她雙手撐在池中，像崇高的貓，搖著楚楚纖腰，倚進他懷裡。
浴室裡水聲在蕩。
“師父，我都雅嗎？”
岐桑第一個笑他：“鏡楚，你為老不尊呐。”
她肩上衣裳滑落，眼角洇濕，摻了一抹紅，豔得像妖。
重零突然展開眼，木槌回聲斷裂，頃刻間一股渾厚的靈力四散開來。吟頌被那力道彈開，重重摔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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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感知獲得，她的氣味很亂。躊躇了半晌，他排闥出來，見她坐在泉水裡，身上濕透，白茫茫的水霧在她周身繚繞。
“吟頌。”
“師父。”
“吟頌。”
“秦肅。”
聲音像妖嬈的藤枝，在他耳畔纏纏繞繞。
宋稚洗了一碟藍莓，有點酸，他不是很愛吃，都進了她的肚子。
天光彆史有言：紅曄神君重傷難愈、神魂不全，恐再難催動誅神業火。吟頌神君生來神骨、天賦極佳，萬相神尊內定她為下一任審判神，但吟頌神君過於年幼，恐尷尬當大任，一眾神尊多次諫言，望萬相神尊三思而行。。。
買甚麼呢？我曉得你們曉得。
“傷著了嗎？”
重零猛地罷手，慌亂地轉過身去。
就是這雙眼，方纔在夢裡奪了神的靈魂。
佛堂裡的木魚聲越來越快，越來越快……
她被“家裡”兩個字媚諂到了，乖乖地聽了話。送他到門口的時候，她隨口問了一句：“你去超市買甚麼？”
重零用了腹語，隻要吟頌聽獲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