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咬牙嘶吼:“你放開,我要與你,再戰一場!”
待站在疆場之上,一眼瞧見那人時,我亦如此警告本身,可見那身影步步逼近,彎刀如月分裂夜色,我便覺一陣發急。
“王,彆將他喂狼,我要他。”
成為暗衛之時,我便已受戒,摒棄七情六慾,把穩無邪念。
“輸了,就彆不認賬。”
我握牢手中利劍,見那苗條的暗影如幽靈般逼至身前,一劍長虹貫日,直刺而去,劍風一刹掀動他的金色的額發,鋒芒照亮他唇角不羈的笑意與那雙比女子還要曼妙多情的眼。我呼吸一緊,劈,刺,掃,削,挑,挽出朵朵劍花,招招致命,他旋身,劈,撩,斬,截,抹,彎刀矯捷如蛇,卻非殺招。
我當下愣住,那裡想到他會俄然問這個,一時啞口無言。
我躺著不動,瞟了瞟四周,餘光掃見一道寒光。
天子沉默一瞬,歎了口氣:“若遇見了,即便不能相守一世,亦可相惜一時,莫留遺憾。”
是我瀆職,我之無能!
“白厲。”
見我醒來,他勾唇一笑,屈膝壓住我雙腿:“彆動。”
――我怕與他比武,會輸。
實在我曉得,一個武者,如有此種心機,便已未戰先敗了。
心願?保護之人?
我怒問:“你給我下了甚麼?!”
我心中一凜,便覺死期將至,翻身想逃,卻覺腳踝一緊,被他拖了歸去,背脊便被一具健旺的身軀死死壓住。
他咧嘴大笑,眼眸閃動:“看把你嚇得,我如何會對你用這個?固然,我倒是挺想。不過,我想先問清楚一件事。”
我頓覺一陣屈辱,看了一眼被烏絕擄走的天子,不由咬緊了後槽牙,腰間一緊,烏沙竟將我打橫扛到了肩上,像個滿載而歸的獵人,而我則成了個任人宰割的獵物。我奮力掙紮起來,雙腳狠踹他下腹,烏沙吃痛,渾身一震,箍著我腰身的手臂卻涓滴未鬆,接著我後頸被重重一劈,便落空了認識。
“胡說!”
“你可有甚麼心願, 可有想要保護之人?”
他彎下腰,靠近了些:“□□-藥。”
天子微微一哂:“你可遇見了那人?”
輸得很完整。
棉團覆上來,傷口襲來絲絲涼意,他上藥上得很慢,手指不時觸到我的皮膚,引來纖細的癢感,我僵住身子,垂眸看去。我衣衫瑣細,身材近乎赤-裸,顯得他幫我上藥的手的存在格外旖旎。
我欣然若失,喃喃道:“那天然是,縱橫四海,浪跡天涯。若得遇一人,既為敵手,又是知己,相知相惜,稱心人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