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避開視野:“剋日來變故諸多,朕倉促即位,實為情勢所需,朕自知任務嚴峻,還望眾卿主動上奏。眾卿,可有本要稟奏?”

“攝政王說,有要事相商。”

我眯起雙眼:“太姬是何意啊,朕聽不懂。”

見蕭獨低頭不語,我一字一句道,“攝政王,朕覺得,煜親王說的有理。朕,既已即位,監國重擔,便不勞攝政王代庖了。這監察檢校百官之責,也理應由大司憲李修來實施。攝政王昨日向朕請纓親赴北境,勸降烏頓,朕雖不捨攝政王分開,但思慮一夜,卻覺此等難事,唯有有勇有謀的攝政王可堪擔此重擔,故而,朕封你為天策大將,領精兵三千,與西默王的京畿軍會和後,共禦內奸。擇一良日,朕為你停止告天之禮,親身送你出發。”

“不過,在臣赴北境之前,想求皇上一事。”

蕭煜手上也有兵權,又任司徒之責,用來掣肘他恰好。

我強撐精力,還想再批上幾折,好快些將朝中要務措置安妥,卻聽外頭有腳步聲由遠及近,走到了禦書房門前。

饒是我腰腿痠軟不堪,也不得失慎重對待重臨帝位的第一日。

“好聽。”我直起家來,叮嚀身邊的寺人,“送他出去。”

“皇上,攝政王求見。”

“哎呀,老胡塗了,胡言亂語。”她揉著眉心,“隻是想起了些舊事,想起先皇病中說的一些夢話,甚麼私通啊,孽種啊,異星現世,蕭氏將亡啊,還提到了羽貴妃和翡炎,本宮怕是聽錯了罷。”

龍墀之下,一時竟一片沉默。我瞥見清楚有一兩小我抬開端來,冠帽晃了晃,倒是朝蕭獨的方向轉去,又重新低下了頭。

我成心在朝堂上挫挫蕭獨銳氣,以免群臣懼他,讓他過分霸道。他既是我的臣子,就需曉得君為臣綱的事理。

於情於理,我都得瞞著他。蕭獨若曉得我對他偶然,以他這固執的少年心性,定會將我逼得更緊,我們叔侄二人乾係隻會變得更加嚴峻,若他哪天曉得了那件事,不知會變成甚麼樣。

密奏?

“你叫甚麼名字?”

“何事?”

蕭獨低低一哂,側過身子,目光森然。

底下又跪了一片,隻要一小我冇跪——他也跪不了,隻能坐著。

殿內跪倒一片,他單獨靜坐輪椅之上,倒有點傲雪淩霜的意義。

誠如《地經》中所述——

我厲聲一喝:“朕話還冇說完,何時容到你插嘴?”

我頭上一輕,帝冠被取了下來,繼而甚麼落到我的臉上,是苗條的手指,我不動,他便持續往下,從我手臂下抽出一摺奏疏,我眯起眼,看他抽出一隻筆,竟是要替我批奏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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