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子栽進一層軟布之間,又落在不硬不軟的物體上。我扯開身上覆的軟布,才發明是暗紅的帷帳,我掉在一張榻上,抬眼望去,四周陰暗昏惑,模糊可見牆上掛著很多畫像,千姿百態的——都是我。還冇來得及多看幾眼,我眼睛便被捂住了。

“皇叔,你總說我猖獗?我還冇有猖獗呢。就算猖獗到昭告天下,我蕭獨喜好本身的皇叔, 受世人唾罵,遺臭萬年,我也情願。”

我壓著恥意,催促:“你快些畫,孤可冇阿誰耐煩,都困了。”

蕭獨朝我身下看去,在紙上落筆。我閉上眼睛,想起那日轎中產生的醜事,隻覺筆不像落在紙上,像落在那處。身子如此敏感,隻令我無地自容,想掩都來不及。想到此般醜態儘給這蕭獨畫進畫裡,我忍無可忍,從案上起家,胳膊肘撞到案上的墨硯,就聽足下“哢噠”一聲,我一腳踩空,被蕭獨縱身一撲,將我摟入懷。

他不時抬眼,目光如流火,在我身上遊走。

我臉上一燥,依言側臥於書案,一頭濕發垂散到地上,手仍然壓著腰間的卷帛。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,我容忍到他混鬨到這境地,他若得寸進尺,我定不會再由他。蕭獨倒算端方,研了研墨,便揮毫落紙。他勾線運筆,竟已變得蕭灑自如,遠不似幾年前那樣笨拙,寥寥數筆就已見雛形,一眼看去,竟是神形俱在,筆力已由皮至骨。明顯是如此含混又特彆之事,他卻用心致誌的,似我當年教他學習之時。不知怎的,我就是受不了他這般當真的模樣。

“若因猖獗之舉載入史冊,豈不就是環球無雙,獨一無二?”

我心知他不會胡說,定是真去刑部通融了一番,天然不好懺悔。

一見竟另有侍女在,我頓覺尷尬,隻好將臉埋進他衣間:“你還不叫她們下去!”

“請皇叔,側臥。”

“哐啷”一下,上方的暗門合上了。

我笑了笑:“孤不是人已經在這兒了麼?”

“句句為真。”我不安閒地扭開首, 笑了, “你為何俄然這麼問孤?”

我自小受寵,是天子寵兒,可身邊充滿爾虞我詐,母妃因受寵更是身處渦流當中。我自小便被母妃寄予厚望,也將庇護她與太子之位視作甲等大事,不時想著如何防著被算計,如何算計彆人,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,一副涼薄心腸。二十多年來,未有一人,能入我心,我亦堅信,除了母妃,不會有人器重我蕭翎這小我。

但蕭獨這狼崽子,卻一步一步攻進我的禁區,像在決計粉碎我堅信的戒律一樣,次次將我逼得一退再退,不得不重新設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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