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乾脆也笑:“我是市博物館的。”
月夕照升,丁漢白幾乎早退,吃早餐時狼吞虎嚥,行動一大又杵掉紀慎語的包子。到單位時仍然晚了,晚就晚了吧,頂多被張寅說幾句。
他哪是造了件花瓶,他的確是造了孽!
他取車走人,當真奔了博物館,以漢畫像石的情麵找館長幫手,要檢測這青瓷瓶。送檢不費事,但等成果需求兩天,他測完就帶著東西回家了。
“眼睛不得勁,不樂定見光。”老頭說。這老頭恰是張斯年。
“玳瑁。”張寅說,“賣主是個敗家子,換完零費錢估計不會再去,你不趕趟了。”
“那這個月不消忙活了,三萬應當夠花。”丁漢白說,“我不可,我現在還得去加班。”
“有事兒?”丁漢白迷惑兒,這廝明天好變態。
就算真是同一批出來的,也不能盤管蟲的位置都一樣吧?
張斯年挑挑粗眉,扯著盲眼的表麵:“不如何辦,等我兩腿一蹬,你如果樂意,就拿板車把我推野山腳下一埋,妥了。”
多新奇啊,丁漢白說:“去過,又不要門票。”
正趕上週末,丁漢白可貴冇睡到日上三竿,丁延壽要給他們師兄弟講課,等其他四人聚齊,他已經開車到了古玩市場的門口。
人們叫他盲眼張,冇人曉得他真名叫張斯年。
紀慎語聞言從兜裡取出一塊白玉:“師父讓我替你選,白玉總不出錯吧。”
不料丁漢白彌補:“用不著,今後少跟我犟嘴。”
銀行就在中間,他取完和對方錢貨兩訖。臨走他看張斯年衝他笑笑,不是得錢後高興,是那種……忍不住似的笑。
丁漢白戴著墨鏡,西褲一道褶兒都冇有,腕上的瑞士表閃著光。他這類氣度最吸引賣家,彷彿渾身就寫著――錢多、內行、輕易忽悠。
無風,丁香花的香氣被鎖在氛圍裡,袒護住丁漢白身上的酒氣。“早點睡,禮品就算你給了。”丁漢白說,“我體不體貼?”
主任辦公室的門一關,丁漢白瞥見桌子中心擺著一青瓷瓶,張寅滿臉的顯擺,等著聽他說一句“佩服”。他哈腰伏桌上,全方位地打量,張寅還給他紫光手電,胸有成竹地說:“彆整天吹,用真東西說話。”
張寅一趟福建隻能帶回殘片盆底,如此無缺的器物得是福建本省自留展出,就算有人尋到門路買入一件,又如安在兩個月以內來到上千千米外?
張斯年不怵:“我是收成品的。”
張寅笑起來:“我要換哥釉小香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