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曉春請她去顧家用飯,意欲讓她出去散散心,也好讓顧太太給她些安慰。顧太太打趣說是小彆勝新婚,連生有誌氣,年青人到外闖一番是功德,亦當支撐,在蘇佑玲麵前是讚美了一番連生,也勸蘇佑玲要作好後盾多幫襯他,他一小我在外不輕易,畢竟男人,衣食餬口常常摒擋不周,眼下氣候越來越冷,這添衣加衫的也一定有人過問,總還需個女人在前麵操心的,蘇佑玲想來有理,他餬口簡練,也不知入秋衣物是否有備。顧太太這裡倒有兩本織絨線的花式書,蘇佑玲大抵翻了一下,非常喜好,秋風漸起,領巾要緊開端織了,蘇佑玲遂帶了一本歸去,想著給連生織一條。
連生和蘇佑玲是燒完香鬥即走的,帶了幾卷剛做的苔條月餅歸去,有給他們的,有給李先生的。目前的玉輪真的是非常誇姣,潔白敞亮如美人臉龐,天真而純美,相較之這一起的霓虹光影皆已減色很多。她坐在自行車後座,提著月餅夜風裡穿街而過,一起飄香,有種酒足飯飽攜食歸去的舒暢,她不由眯眼靠在他身上哼起曲調,夜還未涼,月已如水。行至外白渡橋上時,她鼓起而想下來逛逛,與他去河邊看姑蘇河裡的船,沿橋一起走去,頭頂的鋼佈局影子投下來,明的暗的橫著一杠豎著一條,眉睫變幻的光影惶然如夢般。她環繞手臂與他並肩,憶起先前過中秋的景象,不免感慨,三言兩語卻再不往下說,想來不提也罷。從她的寥寥數語中他彷彿也曉得她先前的不快意,半晌不語。觸景生情,又驀地語噎,她有點寬裕地望了他一眼,淒然笑笑,埋頭撫摩本身的雙臂,他一笑,沉默拉過她手握在手心,沿橋走去。江風襲來,掀動她的旗袍下襬,悠然拍打在他身上,忽的一下,又忽的一下……劈麵一輛電車駛來,拖著幾縷流彩隆隆駛過橋麵,這是開往外灘的電車,她立足跟從它放眼望疇昔,身後的外灘流光溢彩,叫人神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