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家不成,換一家便是。”張勱和阿遲都笑,“擇立誰,您看著辦,立賢立愛可也。”
族長非常動容,就連太夫人也大為驚奇,這丫頭看著雖不懂事,卻也不瘋不傻的,如何提及癡話來?張勱在宣府、大同立下軍功,天子大悅,除例行封賞以外,格外賜了他一個鷹揚衛批示僉事的恩蔭,“卿之子孫,或族中後輩,都可。”
張勱這侄孫做著魏國公,太夫人這伯祖母住在府裡,時不時的指手劃腳,這算如何一回事?依著輩分,侄孫該聽伯祖母的;可侄孫這一家之主,威望安在?長此以往,魏國公府必會亂成一團麻。
她懂甚麼?太夫人不滿的朝著阿遲看了疇昔,目光中有多少鄙夷不屑之意。一個十六七歲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,你能希冀她有甚麼認識不成,家務事問她,豈不是問道於盲。
“阿遲?一一?”張勱低聲喚道。
族長看著麵前芳華自傲的現任國公、國公夫人,再看看已氣的渾身顫栗、將近昏疇昔的林氏太夫人,委實難以定奪,“茲事體大,待我和族中耆老商討以後,再作決計。”族長打了退堂鼓。還是多籌議幾小我,多拉扯幾小我吧,這事不能一人說了算。太夫人年紀大了,如果有個甚麼事……誰擔負的起。
太夫人麵沉似水。她本是籌算著若不能以長輩身份壓著張勱和阿遲,便以“孤兒寡母”的不幸狀博取族人憐憫、顧恤,和她同仇敵愾,一起指責張勱佳耦“苛待伯祖母,罔顧族人”,可這鷹揚衛批示僉事之職一出,疇前各種假想,全數付諸東流。
太夫人儘管惡形惡狀,阿遲還是笑意盈盈,神采穩定。張勱神采一凜,向前邁了一步,擋在阿遲麵前,沉聲說道:“您這話說重了,我們當不起。”
“這第三件事,是擇立嗣子以後,請太夫人帶著嗣孫,搬到東槐樹衚衕居住。”阿遲的聲音清脆動聽,太夫人聽到耳中,倒是背上發涼,“東槐樹衚衕,纔是他的家,纔是他能夠當家作主的處所。他既能入嗣大伯父,定和大伯父一樣是偶然令之人,不會喜好寄人籬下。”
“這頭一件,是把聖上賜下的鷹揚衛批示僉事一職,贈送大伯父今後的嗣子。族長爺爺您也曉得,這鷹揚衛批示僉事是四品實缺,並非虛銜。”
阿遲溫雅文靜的福了福,嘴角噙著絲愉悅的笑意,侃侃而談,“族長爺爺,蒙您相問,我天然知無不言,言無不儘。我籌算做三件事,您老看看是否可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