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油躬身:“陛下,疏奏末端,定是所謂不效則斬之類,文辭加工罷了。非此即彼,卻毫偶然義。”
後退兩步,取下襆頭:“臣,權知開封府蘇油,德能不稱,使治下百姓生存艱钜,請陛降落罪。”
見到蘇油,趙頊說道:“看看吧,這是鄭俠繪製的《流民圖》,朕不敢信賴,皇城之下,另有這麼多衣不蔽體,食不充饑的流民。”
但經聖覽,亦可流涕,況於千萬裡以外,有甚於此者哉!
陛下以爵祿名器把握天下忠賢,而令人如此,甚非宗廟社稷之福也。
這當然讓王安石不悅。
“如果說彼蒼降災,那堯舜,商湯,是否不賢?”
今台諫充位,擺佈輔弼,又皆貪猥近利,使夫抱道懷識之士,皆不欲與之言。
這態度就很好,趙頊反倒是肝火稍息:“這是流民,不是開封府百姓。明潤你收治不及,當然有錯,但尚可挽回。同來的另有一封奏章……韓維,念!”
竊聞南征北伐者,皆以其勝捷之勢,山川之形,為圖來獻。料無一人以天下之民質妻鬻子、斬桑壞舍、流浪逃散、皇皇不給之狀,圖以上聞者。
“陝西和開封,就是例子,一樣的法律,隻需求略加點竄,仍然不失為良法。”
“而我大宋受災地區,起碼有一半地區,尚算安寧。”
“災情應對到人事,為安在河北凸顯?就是轉運使韓絳韓學士,與文彥博文司空不能相諧,導致了救災辦法不能及時履行。”
蘇油清算衣裳:“陛下,天行變態,與人事不修,我們不能簡樸地判定因果。”
蘇油俄然介麵:“旬日不寸,請斬安石與闕下!覺得來者之鑒!”
“本日聖慈宣仁二太後得見,對官家哭訴:‘安石亂天下。’王相公,今次費事了。”
不久,鄭俠獲得了新的任命,監安上門吏。
“軌製,需求持續不竭地推行和完美,鄭俠城門小吏,眼界不開,愛民之心當然可嘉,但所論並不敷取。”
“臣出身農家,曉得農時五年,一豐,兩平,兩災,乃是常態。”
“臣曉得餓肚子的滋味,能讓治下無一溫飽,固臣之所願。然猶有無數的劣等戶,瓜菜半年糧,采薺菜槐葉以度饑時。每思及此,惶愧難以自處。而況一國乎?”
韓維展開疏奏:“客歲大蝗,秋冬久旱,麥苗焦枯,五種不入,群情懼死。
“為甚麼?因為我們將事情做在了前頭。陝西水利,本身就有相稱一部分,是抗旱設施,開封汴口大工程,汲得黃河之水,無需待雨而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