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宋以其鄙遠,尚優撫之。”
郭逵問道:“現在軍士規複了幾成?士氣如何?”
蘇油硬是將藥片給趙禼服下,這才說道:“趙公你也是蜀中人,當曉得我們蜀中有句老話——你看著彆人碗裡,謹慎彆人看著你鍋裡。”
趙禼的定見,是乘兵形未動,軍隊修整之機,撫輯兩江峒丁,以厚賞擇其壯勇,讓他們去宣講政策,兜攬攜貳,隳其腹心,然後以大兵繼之。
“直到我們的利刃,砍下他們的頭顱!直到我們的刺槍,插進他們的心臟!”
“蕩滅不臣,討還血債!”
“我大宋何辜,與此宵小惡賊為鄰?!”
“番筧我已經改小了,這幫兵油子,還打著帶回故鄉發賣的主張,現在我給他們改成洋火盒子那麼大,薄薄一片,讓他們發不了這個財!”
“但是現在,他們全都躺在了這裡,永久冷冰冰地躺在了這裡!”
以後趙禼又欲令人齎敕榜,入賊中招納,郭逵仍然不聽。
“但是一旦命令,這大戰可就算開打了。”
“先不說峒丁堪不堪用,我們就說那些峒首的虔誠度。”
靈棚兩側,是蘇油親書的一副輓聯。
批示都頭們拔刀欲狂,紅著眼睛狂喊:“複仇!帶我們複仇!”
“命燕達前出光複廣源,雄師就得團體前移,就必須占據承平寨,不然燕達就是孤軍。”
祠堂內有一座小神龕,供著蘇緘神像,神像後是一扇座屏,上麵刻著蘇緘當年去鎮江祭拜堂兄蘇紳陵墓時,寫下的一首詩作。
三杯酹過,蘇油回身看著身前寂然的將校。
“山丘之上,有五萬八千無辜的靈魂,我的族叔,族兄,嫂子,侄兒,也在此中。”
趙禼分歧意:“以往征安南,雄師到此,怕是已經摺損三成,現在我軍尚全,如何能說尚未規複呢?”
“李朝內部,那也是衝突重重,朝中文臣,對李乾德……嗨,那就是一個十歲的孩子……對偽太後黎氏任用寺人掌控朝政軍權,早有不滿。”
見趙禼麵有愧色,蘇油從速打圓場:“趙公他也不是這個意義……郭老啊,雄師也的確該動了,不然陛下那邊,我們誰都扛不住。”
“現在李常傑與宗亶已經撤退,就丟下劉紀五千人,既然趙私有如許的建議,那就命燕達帶兵前去招降好了。”
說完又對郭逵拱手:“郭老,不過趙公所言也在理,現在氣候已經能夠進兵,經此一場,將士們對軍中防疫衛生條例,也算是有了深切的體味,想來以後的非戰減員,必將大大減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