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天屍鳥鼓譟狂鳴,俄然急風暴雨般爬升圍襲,四周骸獸吼怒號哭,似潮流般的衝卷而上;頃刻之間,西王母便墮入萬千白骨屍骨的層層圍攻中。
疾走的屍獸中,兩隻北海四牙猛狩奔突在前,其上坐了兩個黑衣男人,雙眼翻白,麵色如雪,幽靈似的飄忽扭捏,木無神采,張標語嘯。剛纔那淩厲森寒的怪嘯竟然就是出自他們之口。
西王母驀地驚覺,驀地蹙眉閉眼,臉容敏捷迴轉安靜。過了半晌,展開眼睛,冷冷地盯著烏絲蘭瑪,淡淡道:“想不起來。不知他是誰?犯了甚麼罪?要蒙受這等折磨?”
窫窳狂吼聲中,立品甩頭,玄冰鐵鏈飛揚怒舞。四周圍湧而上的眾屍獸頓時被他打成碎段。西王母飛掠上前,素手微微顫抖,輕撫窫窳的脖頸。秋波刹時迷濛,猛地抓住鎖鏈,低聲道:“我們走吧!”
“霹雷!”雁門山南麵斷崖快速崩落,拓拔野隻覺銳氣裂麵,氣味翻湧,若非姑射仙子與他手心相連,幻光鏡氣立時便要被劈碎。
拓拔野心中一跳,一個朦昏黃朧的動機從腦中一閃而過,熱血倏然上湧。但這設法實在過分匪夷所思,當下定神聆聽。
相隔天涯,事出俄然,西王母又正與烏絲蘭瑪相持,避無可避。窫窳狂吼聲中雙爪猛地拍上西王母肩頭,重重地劈麵撞在她的身上:西王母低吟一聲,檀口鮮血噴湧,朝後摔飛。
當是時,他俄然瞧見那兩大鬼奴騎著屍獸在耀光綾玄芒氣幕以外迴旋馳驅,眼白翻動,口唇翕張,念念有辭。心中一凜,凝神望向玄光氣幕當中;隻見窫窳碧目光芒閃爍,周身顫抖,四隻巨爪抽搐不已,傷口皮肉翻湧跳動,其節拍竟與那兩大鬼奴的嘴唇張合的韻律完整符合。而西王母正全神灌輸地禦使“天之厲”,涓滴冇有發覺窫窳異狀。
一念及此,呼吸幾乎停頓,驀地又想起大荒傳聞,西王母常穿豹斑白衣,佩帶刀形五筆,長於嘯歌……無下與麵前這女子一一符合。心中狂跳,又驚又喜:“莫非她真是纖纖的母親嗎?”凝神細看,她的臉容娟秀高雅,與纖纖那美麗奸刁的姿容殊不類似。此時想來,纖纖公然是更像科汗淮一些。
拓拔野腦中轟然,張口結舌,滿身刹時生硬。這動機半晌之間他固然已經想到,但此時親眼所見,仍如同被雷電當頭劈中。一時之間,也不知是驚是喜是悲是怒,心潮狂湧,無數的疑問排山倒海、劈臉蓋臉地傾落下來。科大俠倘若未死,這些年又在那邊?為何會變做這怪獸窫窳?又為何會落在水妖的手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