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脈脈此情[第6頁/共14頁]

蚩尤平生當中,從未與一個女子這般耳鬢廝磨,肌膚相貼,從未有過這般兩情相悅的幸運與高興,聽她情義綿綿的話語,聞著她蘭馨芳香的氣味,飄忽不定若在夢中。心中又是打動又是悵惘,忖道:“卻不知她究竟喜好我甚麼?難不成這統統果然是射中必定的嗎?”

晏紫蘇道:“昨曰傳聞冰甲角魔龍追至這裡,我的內心說不出的驚駭。心想,即便能在老鬼部下逃生,此生當代,隻怕再也不能獲得本真丹,答覆人身了!”秋波中珠淚滾滾,望著蚩尤淒然笑道:“我……我反反覆覆想了很多遍,終究決定拿你的人頭去見燭真神,但是……但是我終究還是下不了手。”

晏紫蘇道:“那是燭真神特製的奇特丹藥,服了以後,能夠消弭獸身封印,真真正正地變作凡人。”

落日從一方石窗斜斜射入,微塵飛舞。蚩尤坐在石床上,正自凝神調息,聞聲聲響,當即展開眼睛。他臉上疤痕斜斜歪扭,傷口固然巴平整很多,還是非常顯眼可怖。見晏紫蘇神采鎮靜,奇道:“如何了?”

她伏在他的胸膛上,抽泣慟哭。滾燙的淚水炙烤著他的皮膚,耳旁聽著她哽咽的呢喃,蚩尤亦真亦幻,一陣含混。心中悲喜不定,緩緩伸開手臂將她緊緊抱住。他抱得那麼緊,彷彿要將她勒入臂彎,彷彿要與她併爲一體。

晏紫蘇眼睛一亮,又倏然暗淡下來,點頭道:“白癡,也不知那妖龍現下在那裡出冇,倘若被它撞上,那就自投坎阱啦!”蚩尤心想:“撞上恰好,我便抽他筋……”俄然想起她能聞聲他的心語,趕緊移念他想。

晏紫蘇聽到“老祖”二字,臉上也不由煞白。彷彿不堪海風的涼意,往蚩尤身上靠去。

蚩尤越想越是氣憤,越想越是不平。又想起疇前蜃樓城中,大家和睦合作,親如手足的景象,現在更覺那是多麼不易。也更加體味何故父親、蜃樓城竟成了五族權貴的眼中釘、肉中刺。心道:“他奶奶的紫菜魚皮,等我重修蜃樓城,便將這島上的百姓一齊遷去。”

蚩尤童心忽起,伸手拖來被子,驀地展開,抱著晏紫蘇躲在被下,笑道:“公然好冷!莫非是夏季來了?”

分花拂柳,行去如風。轉刹時晏紫蘇便到了幾座石屋前。幾個孩童在門前地上玩耍,瞧見她翩然奔來,紛繁起家叫道:“姊姊!”晏紫蘇嫣然一笑,悄悄摸了摸他們的頭髮,閃入一座石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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