號角聲越來越近,那淒厲詭異如冰冷毒蛇鑽入耳中,心中又癢又冷,難受已極。北風鼓勵,漫山都是殭屍鬼骸的哀嚎低吼,此起彼落,綿綿照應,像陰冷的波浪,一陣陣地澎湃架空。
刀石橫亙,尖崖破空,兩人穿花舞蝶,從錯落林立的尖石裂縫之間折轉穿越,瞬息萬丈,直落穀底。
“嚶”地一聲銳響,一道黑光在空中劃過淡淡的弧線,氣浪如刀,破空怒舞,朝著蚩尤當頭劈下,竟是一條數十丈長的玄冰鐵鏈;隻是那每一環鐵鏈的邊沿都鋒利如刀,寒光閃閃,尚在半空,那鋒銳森冷之氣已裂膚割麵。
唱到激昂處,熱血沸騰,了無懼意。縱聲大喝道:“龜蛋幽天鬼帝聽好了!快將我爹,將科大俠,將統統蜃樓城豪傑豪傑交出來!不然蚩尤爺爺就將這裡殺個底朝天!”他真氣雄渾,聲音高亢,如雷霆似的炸響,在黑茫茫的虛空中嗡嗡迴盪。
念力探掃,再三查抄,肯定渾無馬腳後,方纔從崖上翩然飄下,閃到眾鬼兵方陣的未尾,喬作殭屍,上翻眼白,大剌刺地跟著萬千屍骨朝那滾滾飛瀑走去。
蚩尤水姓極佳,稍稍鎮靜,當即安定下來,凝神聚意,發揮拓拔野傳授的“魚息法”,周身萬千毛孔齊齊舒張,驀地打了個寒噤,清爽氛圍絲絲脈脈地滲了出去,湧入肺中,說不出的舒爽痛快。
蚩尤心跳呼吸極其微小,體溫又酷寒如冰,與四周屍鬼無異。眾殭屍渾然不覺,隻是抬頭哀嚎,在牛頭馬麵號角聲與血幡旗的批示下,潮流似的湧向瀑布。
“啊!”牛頭人收回一聲扯破民氣的驚懼慘叫,斷頭拋飛,鮮血沖天噴湧,勾魂索從他斷頸處卷舞橫空,血珠洋洋飛灑。
他已經很多次瞧見她甜睡的姿容,每一次都讓他悸然心動。在睡夢中,她彷彿不再是千麵多變、滑頭殘暴的妖狐,而變成了一個美麗天真、純潔敬愛的女子;就像是月光下的西荒雪山,萬裡戈壁,冇有白曰裡的傷害,冇有變幻難測的脾姓,而是如此地喧鬨、純潔、斑斕。
又想起了纖纖,那調皮敬愛的笑容令貳心中陡生暖和,但是不知何故,那堵塞心跳的感受卻遠不如疇前激烈了。驀地一凜:“不知科大俠眼下究竟如何了?如果被那妖魔所害,纖纖妹子豈不要悲傷死嗎?他奶奶的紫菜魚皮……”牙根癢癢,肝火又竄將上來。
俄然渦流急旋,彷彿一張巨口驀地將他吞噬;麵前一花,周身亂轉,被一股強猛吸力朝下拖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