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師妾膝下一軟,跪坐船舷,淚水湧將出來。突聽世人齊聲驚叫,芳心—顫,驀地昂首望去,卻見拓拔野身形一頓,彎弓似的繃緊身子,朝天噴出一大口鮮血。
世人轟然,想不到局勢竟又在刹時逆轉,水族群雄驚奇狂喜,紛繁大吼道:“殺了他!殺了他!”
如潮號令聲中,他於半空旋身急轉,橫笛於唇,終究吹響了“金石裂浪曲”。
拓拔野喉中一甜,幾乎噴出一口鮮血,心中大駭,驀地調息運氣,急吹笛曲。笛聲洶洶激越,珊瑚獨角獸周身紅光高文,藍目凶芒電射,舉頭吼怒,雷霆飛衝,好像赤炎颶風朝那龍鯨狂飆掃去。
“噗噗”連響,龍鯨背皮翻裂,一大段脊骨迸刺橫空,快速碎斷開來。霹雷震響,烏光波盪碎裂,這凶狂海獸悲鳴嘶吼,驀地炸飛開來,消弭無形。氣浪鼓勵,一大團烏黑水浪四下噴湧,銀亮色的龍鯨牙骨鞭斷折飛揚。
當是時,瑤池湖心又是一陣霹雷巨響,炸翻起翠綠烏黑的層層濤浪,地動山搖,周遭十裡水霧覆蓋。那龍鯨嘶聲歡吼,筆挺衝出水麵,巨尾扭捏,伸開森森巨口,彷彿隻等著拓拔野跌落此中。
天昏地暗,森寒刻骨。浩淼瑤池之上,俄然升騰起無邊的幽藍迷霧,敏捷隨風彌合離散,說不出的妖邪詭異。群雄麵麵相靦,莫名的不安如同這突如其來的妖霧,無聲無息地在世民氣頭滿盈開來。眾女更是花容失容,寒毛直豎。
“蓬!”黑光氣浪澎湃飛舞,好像兩道烏龍交纏吼怒,重重地撞擊在拓拔野胸膛。拓拔野避之不及,青衫迸裂,抬頭噴出一大口鮮血,快速拋飛出數十丈外。心下惶恐,奮力凝神,卻再也找不回那泉湧靈念與滾滾真氣。
天鼓短促妖邪,雙頭老祖緩緩破浪而來,烏金絲袍鼓漲如帆,獵獵震響。突聽禺強吼怒怪吼,紅光滿麵,玄色真氣沖天飛舞,如玄柱擎天。天鼓脫手怒射,懸空翻飛,銀光一閃,龍鯨牙骨鞭閃電似的抽打在鼓麵上,收回驚天動地的巨響。
碧濤起伏,小舟搖擺。雨師妾怔怔地望著半空中那狂蹦亂跳的龍鯨,驚奇、歡樂、擔憂、忐忑,百感交集,心潮比這瑤池波瀾還要澎湃。
也是巨浪滾滾,也是血盆大口,也是千鈞一髮……
“轟!”旋渦中間俄然衝湧起龐大水柱,朝著拓拔野急撞而去。拓拔野大喝一聲,身子緩慢扭轉,碧翠真氣螺繚繞舞,如同耀目光梭,沖天怒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