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神嫣然道:“本來是龍女,科大哥……”俄然想起某事,花容大變,失聲道:“科大哥!”奮力奪身而起,氣味不繼,又倏然跌倒,拓拔野、雨師妾倉猝將她扶住。
當是時,陶塤聲起,悲愴苦楚,悠遠高曠,淒詭陰邪的笛聲頓時稍稍一滯。顯是白帝奮力以塤聲真氣擾其節拍,幫忙群雄壓抑蠱蟲。但他真元大損,意氣衰弱,不過半晌,塤聲覆被骨笛逐步壓抑。
“呼呼”風聲激響,五人移形換影,頃刻攻至。五道絢光氣浪曜目橫空,如五條巨龍迤邐飛舞,吼怒急撞,刹時將拓拔野周身要穴儘數罩住。此次守勢之猛,氣浪之強,竟在前番三倍以上!
太陽烏轉頭灼灼地凝睇著她,大聲怪叫,彷彿在等她發號施令。雨師妾心中一凜,咬牙心道:“現在再不逼出蠱蟲,隻怕趕到瑤池宮時,我們都已被屍蠱節製,失心瘋魔,萬劫不複了。”當下再不遊移,驅鳥下衝,在草坡上迴旋愣住。
電光石火之間,拓拔野驀地想道:“隻要儘力將那黑笠人殺死,蠱蟲便無主是從,這些僵鬼亦群魔無首。”當下縱聲長嘯,驀地回身轉向,斷劍縱橫飛舞,殺開一條血路,穿廊過亭,朝著那黑笠人緩慢掠去。
拓拔野見雨師妾竟嚴峻得說不出話,大覺風趣,伸手勾住她的腰肢,哂然道:“娘,她就是你的太子妃雨師妾,也就是科汗淮科大俠的義妹。”
再一細探,他渾身高低竟有六處致命傷口,除了拓拔野剛纔那一劍以外,心臟、肺腑另有五處重傷,傷口或炙烤,或劃一,或長出息肉……竟似由五屬分歧的強猛真氣重創而成。莫非他竟是遭五族妙手夾攻圍殺嗎?但最為奇特的,乃是他渾身不剩一滴血液,經脈中亦無一絲殘存真氣,彷彿被甚麼怪物將他連血帶氣吸納一空,隻餘一具臭皮郛。
望著他的身影越來越小,逐步消逝在崇山峻嶺、濛濛雪霧以後,雨師妾俄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悵惘、孤傲,驀地想道:不知此次相彆,會不會如同疇前一樣,要經曆萬千磨折才氣相逢?一念及此,心中顫悸,淚水竟無由地迷濛了眼睛。
拓拔野一麵飛奔,一麵豎耳聆聽,八殿中傳來的水妖驚呼聲淒絕慘烈,不似作偽;而那些發瘋欲死的五族群雄中亦有很多水族豪強,他不由得又迷惑起來:倘若水族當真與這黑笠人同謀,當順勢表裡迴應,儘力毀滅四族群雄纔是,何必裝腔作勢錯失絕佳戰機?驀地想起黑笠人擊潰北海真神、奪走三生石,殺死燭鼓之等事,內心倏然大震:莫非這黑笠人和水妖竟不是一起的嗎?